到了晚上九点半,其他三人陆续回了酒店,却没见江言与游卓然。成飞问社长,社长也是一头雾水,还是隔壁房间的陈木栖回话,说他们拎着个袋子,不知道打车去哪了。
陈木栖诓了他们,没说真话。
她逛街时遇到了二人,看见江言怀里抱着的玩偶,又见游卓然拎着个服装袋子,就什么都懂了。她从兜里掏出刚买的眼膏,既然你们也要去,那就顺便帮我把这个也送去吧。
江言与游卓然接近凌晨才终于回到酒店。
房间是标间,二人都累了,游卓然外衣都没脱,直接仰躺在了床上,当个“大”字。
江言嫌弃不已,要他起来洗完澡再睡,游卓然充耳不闻,浮想联翩了半晌,傻笑着问。
“老奶奶明天看到那个,应该可高兴了吧?”
江言也笑了,“嗯,一定。”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漏风的破窗户照进楼里时,老太太就醒了。她得早点醒,赶在垃圾车之前去把附近小区的垃圾桶翻一翻。
开门出去,她愣住了,愣在了眼泪里。
“哎哟……”
日光和暖,照耀着门口厚实的棉服,一管眼膏,以及崭新的小狗玩偶。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最好的一天。
第9章
回了酒店,事过洗漱,二人各自占据了张柔软床铺,身体疲乏,精神头却很好。
虽说关了灯,但他们都没睡意。江言翻出包里的kindle看电子书,《天人五衰》,三岛由纪夫的书对他向来有用,催眠药似的,看着看着就能瞌睡。
游卓然没有看书的雅致,他闲不住,翻来覆去没睡着后,就开始啰嗦。
“江言,你说……半人马穿裤子,是穿两条腿还是四条腿?”
偏还啰嗦得狗屁倒灶。
游卓然躺在枕头上,扭头看江言,虽说一片黑暗,但借着kindle的微弱光亮,他十分确定江言是翻了个白眼。
游卓然在江言这儿臊皮没脸惯了,受了冷遇也不在乎,继续问。
“鸡柳是鸡身上的哪个部位?”
“……”
“游泳比赛的时候,把水喝光然后跑步,算犯规吗?”
“……”
“如果……”
江言忍无可忍,支起身把床上多余的枕头扔过去了,“话真多,狗东西。”
游卓然正愁没事做,江言就点燃了引线。他乐得跟江言闹,立刻兴冲冲应战,掀了被子就一步迈到了隔壁床上。
游卓然擒贼先擒王,上来就要钳住他的手,江言仓皇抵抗,两个人一上一下,十指相扣地对抗了。他们这样打了太多年的架,于是这会儿谁也觉不出任何不妥。
游卓然简直天生蛮力,江言被压制在下,一时没法动弹,然而他手黑心活,抬脚就蹬。但到底是长大了,没再往下三路使劲,而是往游卓然腰上踹去。
按理说游卓然抗揍又瓷实,这不痛不痒的一下子实在不算什么,可他怕痒,腰上最怕。江言脚还没挨到,他就如有所感,把自己蜷成个大号虾米了,并且不当好汉,立即求饶。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错了错了……”
江言在旁人那儿,诸如成飞,可以当好人,做菩萨,唯独在游卓然这儿,他只当恶霸土匪。
他翻身在上,单手拎了游卓然的t恤领子,哼哼唧唧地冷笑,
“狗东西,撞我手里来了吧?”
游卓然呜咽着抱头,彻底放弃抵抗了。
江言正要辣手摧狗,楼上忽然传来好一阵动静,地动山摇,带着他们这屋的天花板都晃,还伴着喘息与低语,高一声低一声的兴奋浪/叫。
二人霎时都呆住了。
游卓然不吭声,而江言这时才发现,他正骑在游卓然腰腹之间,往前半寸是胸膛,往后则是……
他后知后觉臊红了脸,终于意识到这姿势的暧昧,是一早扎根,忍了多年终于抽枝发芽的暧昧。
江言想下来,下意识要去撑着游卓然的胸膛借力,快碰上了却又像挨烫,赶忙抽了手,支着床翻下身了。
他要走,迈腿下床时却被游卓然无言地拽住了,不许他走。
江言没回头,像被什么牵绊了,尝试着要把手抽回来,自然是不能的,没法跟游卓然比力气。他这才微微侧过头,低斥,你干什么?
游卓然把他强行拉扯到了床上,并肩躺着,开口时声音也轻,陪我躺一会儿。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把声音放得那么轻,那么低,仿佛怕惊扰了沉睡已久的冬蝉。
楼上响动依旧,床板吱嘎作声,混着听不清的荤话,另一位都要破碎了,叫得一声不迭一声,断断续续地呻/吟。
江言紧张,从小到大头一回亲听活春宫,好死不死还是跟游卓然一同。他浑身绷得只剩一根筋,丁点儿风吹草动就要断了,而游卓然紧握在他手腕上的掌心也是汗津津,江言由此知道他也是同样张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