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白收回手,放祝鹤行去和沈若钟等人道别。
听鸳守在院门外,老远见自家主子出来且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绝对无法忽视的愉悦,立马迎了上去,小声说:“公子今儿很温柔吧?”
祝鹤行“嗯哼”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知道?”
“公子温柔,就会对您温柔,至少可以多容忍您一时半刻,您在公子身上讨到了甜头,自然心情就愉悦了。”
这是听鸳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他有些纠结,“主子,您该不会真的对公子动了那种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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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长大
祝鹤行脚步一顿, 转头看了他半晌,直到听鸳眼神回避头皮发麻膝盖软到一半,他才惊道:“完了,忘了编排花坞那丫头了!”
“……”听鸳说, “主子, 不要转移话题!”
闷雷乍响, 来得正好, 祝鹤行望了眼天,说:“下雨天啊……”
“我最喜欢了。”沈鹊白收回目光,在沈清澜腿边蹲下身,说,“哥哥,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你若要找我, 随时遣人来唤我。”
“知道了。”沈清澜伸手摸他的脑袋, 说, “下雨天, 路上滑, 让马车跑慢点。”
沈鹊白蹭了蹭他的手,起身去和沈若钟道了别, 转身走了。待他走后, 金姨娘挽住沈若钟的手臂, 说:“侯爷, 妾怎么瞧着这五少爷有些不一样呢?”
沈若钟看着沈鹊白挺直的背影, 温声道:“孩子长大了而已。”
“侯爷, 妾有些乏了, 先行告退。”柳姨娘朝沈若钟福身,待沈若钟颔首后,才看了沈如鸣一眼,转身走了。
随后沈如鸣上前来向父亲道别,随柳姨娘先行离开了。
“柳姐姐今日怎么也不太一样?”金姨娘瞧着柳姨娘匆忙的背影,纳闷道,“虽说柳姐姐平日也不是多话的性子,但今日话也太少了点吧?瞧着闷闷不乐的,好几次喊她,她都没反应。”
沈若钟目光平淡,说:“许是心情不好。”
“哦,这样啊。”金姨娘看了沈若钟一眼,没再问了。
沈清澜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向父亲行礼后便离开了。闻榭跟在他身后,走出一段距离才道:“柳姨娘今日见了小少爷,神情难掩异状,莫非小少爷是奔着她来的?可小少爷只是隐约有些情绪,却什么都没做。”
沈清澜步伐轻盈,徐徐道:“谁知道呢,孩子大了,心思不好猜。”
“五少爷做事自有章程,倒也不必担心,倒是那明瑄殿下,我瞧他对小少爷的态度,实在暧/昧不明。”闻榭有些担忧,“小少爷自小聪慧,可这么多年,他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若是不慎着了殿下的道,往后……”
沈清澜摇头,淡声道:“此前我不愿让阿九去王府,是顾忌殿下的性子,也忧心阿九的前途,如今我虽然仍旧猜不透殿下当初求娶阿九的原因,但今日观他们二人的相处,我倒是看出几分门道。”
闻榭抬手扶住沈清澜的手,熟练地带他穿过竹径,踏上石桥。他说:“世子心中有数便好。”
两声闷雷响过,豆子大的雨珠簌簌落,沈清澜站在桥上被雨打湿了鼻尖,喃道:“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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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王府到了。”
花坞停下马车,守在府门前的雁潮立刻撑着伞下来,让她拿住,随后撑开另一把伞,罩住了探出脑袋的沈鹊白。
沈鹊白下了马车,心中还在盘算今晚睡前该找什么乐子,突然脚步一顿,侧身看向正前方。坊门隐约可见,两侧树高叶密,正在雨中哗哗地晃。
花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蹙眉道:“爷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沈鹊白没有收回目光,“你们先回府吧。”
雁潮看了花坞一眼,见她没有多问,便也不好多嘴,只将伞递给了沈鹊白,说:“公子需要车夫吗?”
沈鹊白接过伞,握紧了,说:“不必了。”
花坞目送他走远,又看了眼坊门口的树,不由抿紧了唇,但她什么都没说,只转身朝雁潮笑了笑,便进府了。
雁潮站在门口想了片刻,也跟着进府,没走两步,他吹了声口哨,侧边院墙边黑影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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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办事院。
鱼半湖坐在下位,说:“何大人,陛下的旨意,你可听清楚了?”
“下官听清楚了。”何浩站在堂中,犹豫了几瞬,还是道,“只是侵吞赈银毕竟是大案,交由下官来做最后的审理,是否……”
鱼半湖“哎”了一声,说:“何大人既为刑部侍郎,审理此案是理所应当。”
何浩说:“可此案先前是由殿下和兰大人共同查办,如今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