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每天都想守寡/殿下每天都想弑夫/殿下请薨(42)

作者:仰玩玄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宋承裕转头看向沈鹊白,亲昵地说:“小表哥,他就是嘴巴贱,你就原谅他一回,大家说开了,往后都能做朋友,何必刀剑相向?长辈们平日都要碰面,中间横着根软钉子,他们怎么做人?”

沈鹊白抿着唇,没有看祝晗,也没有看宋承裕,只说:“既如此,便算了。”

宋承裕笑了笑,正欲说话,一旁的孟嘉泽突然出声,“我爹早死了,碰不着瑾王爷,也不顾忌这个。”他握着剑柄,“五殿下不就是来保祝晗的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给谁听?”

小爷爷啊,别说得太直白!众人欲哭无泪。

宋承裕面上倒是不见怒,他说:“宁安侯虽然去了,但母后一人操持后宫,本就疲累,小侯爷也不牵挂她吗?”

“牵不牵挂姑姑是我的事,今日的赌约也与五殿下无关。”孟嘉泽横刀指向祝晗,“愿赌服输,说出去还体面,你若不要体面,今儿看在你姓‘祝’的份上,只要你从这里一步一磕头,一磕头一高喊‘我祝晗人畜不如’,一路磕到瑾王府,我就饶了你,如何?”

祝晗快要呕出血来,“我……”

“他不同意。”

又是一位来搅局的来客。沈鹊白侧目,见听鸢上了楼。

满楼的贵人,听鸢先朝沈鹊白行礼,再朝宋承裕行礼,说:“我家殿下说了,愿赌服输。”

“凭什么!”祝晗后退,“又不是他赌……”

“殿下说了,如今祝氏是他当家,还轮不着世子来自辱脸面。”听鸢淡声道,“雁潮。”

祝晗有所感,猛地后退要跑,但雁潮身如利风,手起刃落。

惨叫声穿过相思台,一捧热血泼到孟嘉泽脸上,他眨了眨睫毛,迟缓地偏头,手中空空的。

雁潮拎出帕子擦干血,双手举剑,奉还与容弈。

容弈脸色紧绷,没有伸手,雁潮便径自将剑插回他腰间鞘中。

满楼的纨绔在震惊一刻后不约而同地成了被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乱蹿开来。听鸢在推攘中稳步向前,朝沈鹊白说:“公子,殿下来接您回府,正在楼下等您。”

第20章 遇刺

挂着“明瑄王府”牌子的马车停在相思台前,里头的爷是一等一的尊贵,出行却从不带亲王规格的仪仗。沈鹊白出来时打眼一瞧,竟觉得那架马车光秃秃、赤/裸裸,在人流穿行中异常沉默。

他推开车门,祝鹤行靠枕而坐,正闭眼休憩。

右面位置摆着一只用锦缎包裹的长盒,沈鹊白在左边落座,随后跟上的听鸢伸手合拢车门。车厢里燃的是冷香,像竹木和松涛淌过银泉的味道,清冷,肃穆,沈鹊白无端想起那日在寒青寺见到的背影。

听鸢和雁潮一左一右地上了车,划拳一轮决胜出“马夫”,马车便缓缓行驶出去。

沈鹊白在回到宣都那日之前便将宣都大小街巷的布局记了下来,他默默地算着距离,待马车出了北安大街,终于掀开眼皮,偷偷看向左侧。

薄而白皙的眼皮遮住了祝鹤行那双深不可测的眼,让这张皮囊的美艳略微收敛,不再那么高傲和锋利。祝鹤行呼吸轻浅,但沈鹊白知道他没有睡着,因为那冷白的眉间还镌着一道细的、窄的、浅的沟壑,像一竖尖锐的雪褶,这是从祝鹤行的躯壳乃至灵魂中突兀出来的破绽。

代表着烦闷,阴郁,或许还有一些更难以形容的意味。

沈鹊白到底不是遍观世间悲喜的神,他无法说得具体,但这种“悬于喉口却始终不得出”的感觉让他好奇,更欲进一步窥探。于是他正大光明又目光含蓄地逮着祝鹤行眉间的雪褶细看,像以前在师父座下研习刀法或在宣叔面前对谈策论那样认真。

“好看吗?”不知何时,祝鹤行睁开眼,淡淡地问。

沈鹊白猝不及防地与他四目相对,倏地一怔,随后在电闪雷鸣间终于咂摸出了那股说不出的味道。

“……好看。”他在宣真那里练出了一身的本领,其中就包括吹马屁和厚脸皮,说句“好看”还不够,他还要说,“殿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实不相瞒,我见殿下的第一眼,就起反应了。”

祝鹤行是一副高冷小白花的姿态,“什么反应?”

“这里——”沈鹊白摸着心口,神情似回味,作个浪荡子,“扑通扑通跳。”

这话不是瞎扯。因为初见的第一眼,沈鹊白确实在祝鹤行未曾察觉的暗处心肝扑通,当然其中三分是祝鹤行的美色使然,人之常情,另外七分则是要对美人干坏事,他有点兴奋。

“我也是。”祝鹤行说得半真半假,像是客气回应。

他眉间的浅痕已恢复如常,但他似乎不曾发觉自己的神情不如平常滴水不漏,否则不会让沈鹊白发现这破绽。这个人太高傲,心太深,自以为已经修炼到表面无悲无喜的境界,只不过,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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