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白仰天长叹,连忙挤过去扒住祝鹤行的腰,凑到他耳边上说:“别打了别打了!”
“不行!”祝鹤行气势汹汹,“我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教训服了!”
大婶继续攻击,“你不是夜里能进陛下的寝殿吗,那你不是公公是什么?”
祝鹤行奋力反击,“没见识,能进陛下寝殿的除了公公,还有旁人!”
“哦,谁啊?”大婶拔高声调,“你不会说你是王爷跟前的听鸳侍卫或者雁潮侍卫吧?老娘我可见过他俩,声音都不像,你别想糊弄我!还是说你再把牛皮吹大点,干脆说你是陛下或者王爷得了呗——”
“老子就是!”祝鹤行优雅了半辈子,在这里也成了粗鲁男人,“听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祝鹤行是也!你们当着我的面瞎说,当我死的吗!”
“!”周围的人,但凡是祝鹤行的声音能及的范围,都震惊了啊。数不清的脑袋在一瞬间同时“唰”地转过来,目光如炬。
“……”沈鹊白趴在祝鹤行背上,咬牙切齿,“你要死啊?”
祝鹤行不以为耻,反而挺起胸膛,倨傲地睨着那大婶。岂料大婶愣愣的脸一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说你是王爷?你是王爷,那我还是太后呢!你个臭小子——”
不知从哪儿伸来一只手,极为精准地揭开了祝鹤行的面具,祝鹤行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要力证自己独一无二的后宫地位,一时不察,竟没能先一步拦截,这下耳朵上的绳子一松,他呆住了。
大婶的笑戛然而止,她也呆住了。
大家都呆住了。
这张脸,找遍大梁也找不出第二张。
“天爷!”沈鹊白长叹一声,以混江湖数年的敏锐趁机拽住祝鹤行的手,猛地把人往后头一扯,撞开身后的一群呆人,冲了出去。
他这么一撞,众人接二连三地回过神,桃梦畔,瞬间嘈杂得宛如菜市场,还是闯进两头疯牛的菜市场。
“天呐竟然真的是王爷!那拽着他的那位……”
“是陛下!肯定是陛下!能和王爷牵手狂奔的除了陛下还能有哪个野男人!”
“陛下和王爷竟然乔装出来看花舟,好恩爱哦——”一个捧心的年轻姑娘脸上的痴笑一扫,突然厉喝出声,“刚才是哪个说陛下要移情别恋的!给本姑娘滚出来!”
几个人同时往后退,伸手指向中间的大婶,异口同声,“是她!”
年轻姑娘撸起袖子,狞笑着靠近,“你个八婆,谁让你乱说的——”
“啊!”大婶惊叫一声,一路尖叫,一路撒丫子跑了。
她在跑,沈鹊白和祝鹤行也在跑,两人跑了一路,蹿进一家府邸院墙外的桃花树丛里。
“呼……呼余y an数……”沈鹊白喘着气,一脚踩在祝鹤行脚上,要跟他算账,“你几岁啦,还和别人在街上吵架,还差点打起来!”
“是他们先胡说的!”祝鹤行不服,“我捍卫自己的幸福,守护你的名誉,有什么不对!”
“哟,你还跟我顶嘴?”沈鹊白伸手掐他耳朵,“你要翻天了是不是?”
祝鹤行伸手去抓他的手,委屈得不行,“他们那么编排我们,你不帮着我就算了,还吼我,你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对我腻味了,不再疼我宠我了,要变心了!”
沈鹊白心里想笑,面上却凶悍得不行,“嘿,你在这儿给我撒泼是吧?”他伸手去揉祝鹤行的脸,“你是不是要撒泼?要撒泼要撒泼——”
“喂!”
祝鹤行晃头躲避,眼眶一下就红了,看得沈鹊白一愣一愣的,连忙收回手,结巴地说:“你、你……”
真惹哭了?
祝鹤行瞪了他片刻,不说话,那幽怨的目光倒是把沈鹊白全身的汗毛都咋呼起来了。随后祝鹤行收回目光,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
这会儿要是把人放走,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哄回来?
沈鹊白暗道玩大发了,连忙伸手拽住他,小跑两步挡在祝鹤行跟前,说:“真生气啦,要丢下我自己离家出走了?”
“反正你也不在乎我了。”祝鹤行瓮声瓮气地说,“你还管我做什么?”
沈鹊白真有点分不清他这副可怜样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但他可不敢赌,全当真的哄,“谁说我不在乎你了?我刚才是跟你瞎闹呢,我怎么可能变心啊,我有你这一尊祖宗就都伺候不过来了,我贱骨头啊,还去找别人给自己找罪受?”
祝鹤行尾巴都要翘起来,嘴上却说:“你哄我吧,谁信你。”
“真不信?”沈鹊白仰头去亲他的嘴角,亲了好多下,“那你这里弯起来干什么?”他又亲,“给我放平!”又亲,“放平放平放平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