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猝不及防撞进少年幽冷的眸子里,踉跄着连连后退,狼狈地跌坐在地。
仰着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后背发凉。
霍明舟很享受这样惊恐的眼神,他微微俯身,单脚踩在沈云飞的胸口上,食指轻轻勾起领口的领带,神色温柔道:“你之前说……谁是野种?”
沈云飞嘴唇开合,像是被恶魔锁住了咽喉,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艰涩开口:“救……”
“咔嚓!”
沈云飞疼得冷汗刷地一下就出来了,目眦欲裂,涎水不可抑制地顺着大张的嘴角滑下,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颤。
霍明舟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啊……啊……”沈云飞极力地想要发声,一边仓皇地扒拉着地面瞪着脚往后退,无比后悔方才见到他的第一眼没有拔腿就跑!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可怕的恶魔!
霍明舟的神色却愈来愈兴奋,他静静地感受着自己体内沸腾翻滚的血液,笑容愈发狠厉。
“要怪就怪你爸妈生你的时候太过吝啬,没把脑子给你。”霍明舟扭了扭脖颈,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拽住他的领带狠狠一拉!
沈云飞呼吸一窒,手脚并用开始慌乱挣扎。只听恶魔的嗓音慵懒,一字一顿道:“沈云疏只有小爷我能欺负,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叫他野种?你也配!”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痛楚席卷而来,很快就让沈云飞疼的浑身痉挛,不出片刻便失去了意识。
下一瞬,又被生生从昏沉的深渊里拉扯回来,冷汗与鲜血密布,叫他恨不得立刻去死!
沈、云、疏!
沈云飞迷迷糊糊地想,只要他还活着……
半小时后,微凉的风从巷道掠过,裹挟着浓郁的血腥味浮上天际。
气息阴冷的少年单脚踩在昏迷不醒的人身上,一只手自然下垂,鲜血从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滑下,落在地上,碰撞出冰冷的色彩。
“嗯……定位发给你了,过来收拾一下。”霍明舟嗓音平淡,眸色冰冷,甚至隐隐有些不耐烦,“啧!人渣就是人渣,一点都不耐玩。”
对面的手下又说了什么,霍明舟思虑片刻,无所谓道,“随便把他扔进一所医院,别让人死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微微仰头,嘴角轻轻扯出一抹凉薄的弧度。
往日的回忆走马灯般在脑海逐一浮现,千丝万缕铺成出一副布满荆棘和鲜血的画卷,凄美而瑰丽。
最终画笔轻触,落在那双风流肆意的桃花眸里,倒映出自己乖戾疯狂,沾满鲜血的模样来。
“沈、云、疏……”霍明舟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双眼,也掩盖了眸底汹涌着的毁灭欲和恶劣兴味。
凉风习习,将轻轻的呢喃吹散,无声无息。
云疏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等医生检查完自己脑袋上的包,霍明渊再三确认没什么事,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嗤笑道:“霍总,满意了?”
霍明渊点头示意医生离开,关上办公室的门,这才缓步走到少年面前,拿起茶几上的喷剂就要帮他上药。
云疏嫌弃地侧身避开,抬手推拒:“我不喷,屁事没有!”
霍明渊没料到少年的动作,拿着喷剂的手一松,“啪嗒”。
两人同时将视线投过去,只见药剂瓶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撞上一旁的沙发底部。
“……”
男人倏地走近,单膝跪在沙发边上,将少年拢在自己的阴影里,瞧着火气很大:“喷不喷?”
“就不!”云疏就没在怕的,神色自若地往后一靠,“我自己的脑袋我自己不知道?再说了,这又关霍总什么事?”
一番话成功地让男人黑了脸,应该说,霍明渊从猜出少年故意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整人时起,阴沉的脸色就没缓和过。
这会儿察觉到少年无所谓的态度,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更觉怒火中烧:“你就是这样找人出气的?”
“对啊~”云疏不以为意,“怎么了?”
“愚蠢至极!”
一来二去的云疏也被挑起了火气,说出的话也丝毫没有客气:
“我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折腾人,他越生气我就越开心!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自以为高人一等,习惯了父母的宠爱和众人的追捧,我就要让他尝尝被人唾弃,受人鄙夷的滋味!怎么了?
说到底,我喜欢怎么报复人那是我的事,与霍总有何干系?”
霍明渊垂眸看着少年带着几分愠怒的模样,意识到这次自己做的确实有失偏颇,无声地调整了呼吸,声音也放轻了些:
“我是不应该插手,但报复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选择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
云疏倒是没想到高冷的霍大总裁还有这样虚心认错和温柔的一面,稀罕道:“霍总这是什么话?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