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啊。”云疏穿过竹林，在草坪上坐下，右手轻抚着混沌毛绒绒的耳朵，抬头看向天空。
夜幕繁星点点，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静谧而安详。
“上次不是跟你提过吗？摸腹肌的时候。”
花无殇也坐下来，闻言黑着脸问：“你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云疏瞥了他一眼，揶揄道：“《霸道魔尊俏娇夫》。”
花无殇：“......”
云疏有些好奇：“你看的什么？分享一下。”
“《病娇摄政王追夫记》，本尊的品味可比你高多了。”
云疏哼了一声，大度地没跟他计较。
两人一时也没有说话，云疏抱着猫窝在膝盖上，眼眸轻敛。
花无殇侧首看他，少年的皮肤白皙，如水的夜色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的五官愈发精致漂亮，长长的睫羽在眼底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
少年红唇翕张，微风将清甜的酒香送到他的身上，花无殇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醉了。
明明没有喝酒，男人想，清云峰的酒那么容易醉的吗？
真是撩人。
“你怎么不问我从哪里来？”灵剑宗有禁制，魔族若是现身，即刻就会出发阵法的警报。
云疏闻言脸上带了点笑意，伸手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随意一抛。
花无殇伸手接住，眼底的兴味越来越足：“你真是......防备心那么足的吗？”他当时已经够小心了。
“这些心思都是爷玩剩下的，而且你的演技着实有点一言难尽。”云疏睁开眼，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你撩人的时候脸红了知道吗？”
少年眸子里的光亮太过耀眼，花无殇呼吸一窒，别扭地移开视线：“是、是吗？”
云疏喉间溢出一道浅笑。
第10章 风雨前夕
花无殇跟少年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少了些傲气：“那你还带我进来？”
“你进来又怎么了？谁说魔尊不能进灵剑宗？”云疏不以为意，“再说了，你又不是为杀人而来。”
花无殇：“那我是为谁？”
云疏只是笑。
男人感觉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他自暴自弃道：“好吧，我只是想知道楼清那个老古板怎么教的你，才养出你那么个有趣的人。”
云疏：“你也很有意思。”
少年简简单单一句话，魔尊大人又没出息地红了脸。
“修仙界的人恨我入骨，魔界的手下也畏惧我。”花无殇单手撑着脸，轻笑着说，“天底下能这般心平气和地同我讲话的人，只有你。”
明明不久前两人还打得你死我活。
云疏喝了酒有些犯困，懒懒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正常吧。”
“不正常？”男人觉得好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对啊，我天生孤煞之相，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花无殇神情微顿，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用你们人类的话讲，你这叫命硬，命硬的人活得长。”
云疏噗嗤一笑：“祸害遗千年？”
“本尊活了何止千年？”男人也没否认少年的打趣，冷哼道，“那些怕你的人，是因为没本事，他们压不住你，你若是来魔界，本尊看谁敢欺负你！”
今夜的风很暖，男人说的话也是。两人靠坐着闲谈，直到少年迷迷糊糊沉睡过去，花无殇才躲回玉佩里。
酒后三巡，依旧是楼清出来寻他，将少年抱回屋子里。
花无殇瞧着男人柔和的眉眼，饶有兴味地勾唇，看向昔日死敌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这小家伙魅力还挺大，魔尊大人有些酸唧唧地想。
因为花无殇的那句话，云疏对他也有了改观，时常带着他到灵剑宗各峰去野，渐渐地把他当作了为数不多的朋友。
而魔尊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不自知地陷了进去，想要拐他回魔界的心思愈发活跃。
但看着少年的笑颜，他又觉得不必非得把人束缚在魔界，像这样也不错。
——直到仙门百家的清谈会。
云疏淡淡地抿了一口清茶，安静地听那些人对自己的赞誉，听掌门贺执与其他门派掌门人虚与委蛇，没忍住捂嘴打了个呵欠。
楼清侧首看他。
云疏：“这里好无聊啊，师尊，我能不能去找师兄玩儿？”
少年撒娇的时候嗓音放的很软，男人不自然轻咳一声，道：“去吧。”
“谢谢师尊~”放下茶盏，云疏便直接起身消失在原地，楼清无奈摇首，正对上贺执的视线。
复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眼。
云疏说是找两位师兄，却带着花无殇在一处溪谷下游晃荡，身后跟着一只半大的混沌。
“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师兄？”花无殇好奇地问，难道是想和自己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