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正殿跪伏着一大片魔教中人,一男子斜躺在华贵的贵妃椅上,慵懒地把玩着一柄银制羽扇。
男子穿着一件极为华丽的红底黑袍,腰间及袖口处镶绣着金丝祥云,衣领大敞露出胸口精瘦紧实的肌肉纹理,皮肤白皙,显得妖邪异常。
男子的五官极为俊美,眉梢自然微挑,脸上挂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正是当今魔尊,花无殇。
“怎么了?都跪着作甚?嗯?”花无殇修长好看的手轻轻拨了拨羽扇,嗓音慵懒低沉,煞是好听。
大殿众魔修噤若寒蝉。
男子没听到回应,剑眉一拧,羽扇脱手而出瞬间划破为首几人的脖颈,饮血而归。
“本尊让你们说话!”花无殇冷冷地睨着场下众人,语气阴寒骂道,“都哑巴了?”
左使哆哆嗦嗦地跪行几步,跪伏道:“尊、尊上,我们惊动了灵剑宗......楼清出、出关了!”
“哦?”花无殇像是的了趣,眉眼绽开一抹肆意的笑,说出口的话温柔又体贴,“你们这次又给本尊惹出什么祸了?怎么还得罪了楼清那个老古板呢?他若执意要取你们性命,本尊可难保啊!”
哪怕是早已习惯自家尊上这般喜怒无常的性子,左使依旧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暗中给了右使一个求救的眼神。
右使权当自己眼瞎。
此次的祸事是左使惹出来的,与他无关。
左使咬牙,刚想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就见上首的人叹了口气,起身悠悠道:“罢了,正好去见见老朋友。”
说完便消失在原地,徒留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右使对自己的搭档建议道:“你最好带些人同去,否则以尊上的性子,等他回来你的命也到头了。”
左使垂眸看着地上死去的弟兄,基本都是他的得力手下,他也没敢耽搁,直接带上剩余众人匆忙离去。
右使看着满地的血,无奈摇头。
他没有告诉男人的是,若他同去,一样会死,且死得更快。
有些事左使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但右使深知以自家尊上的脾性和能耐,那个缺心眼的人早就被列入了男人的死亡名单。
自作孽,不可活。
凤凰山。
云疏抱剑穿过大片的梧桐林,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慢悠悠地找了个桩子坐着,竟是赖着不走了。
一行人走访调查了十几户人家,发现中毒的基本都是猎户、渔民等早出晚归的壮年男子,栖凤城地广,他们只能兵分几路查探。
如果是秦墨在这儿,肯定会劝说小师弟以任务为重——毕竟他已经歇过了,但奈何同行的是沈南初——他死皮赖脸求来的,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照顾好师弟。
所以他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竟然也陪着一起歇,甚至还聊起人间的花楼来。
沈南初:“我跟你说啊,这儿的姑娘那叫一个字:绝!脸蛋水灵灵的,身材嘛......”
云疏对这些没兴趣,不耐烦地打断道:“老子管他多绝。”
沈南初察觉到他话里的态度,试探道:“对姑娘没兴趣?”
云疏懒懒地睨了他一眼。
沈南初大喜:“人间不只有花楼,还有楚馆啊,师兄跟你说......”
唰的一声,青玉剑出鞘,其上的寒气成功让沈南初止住了话头。
同行的弟子瞧他们俩这架势,欲言又止。
云疏自然清楚他们想说什么,但这座山根本没有半点魔气残留,他搞不明白来这查探什么,树林里又不能御剑飞行,他之前走到一半就犯懒不愿动了。
但此刻停下的原因却不是因为犯懒,而是发现了有趣的事。
“嗷呜~”众人焦灼间,树林里传出了奶兽的嗷叫声,沈南初眼睛一亮,刚想叫弟子们一起去看看,却见身旁的少年直接抬手一抓,落叶翻飞,远处一只小兽就落在了云疏手上。
忍不住疼痛呼了一声,便闪现在少年手中的混沌:???
这是一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黑兽,有点像猫,但长着一双小翅膀,此刻耷拉着垂在云疏手侧。
小兽浑身是伤,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云疏,警觉地炸毛:“嗷呜!”
小屁孩儿!莫挨老子!
当即有弟子惊叫道:“好可爱!怎么受那么重的伤?”
沈南初摩挲着下巴打量道:“这是......野猫?被魔物伤的?”
混沌:“嗷嗷呜!”你才野猫!老子是混沌!上古混沌!
云疏直言道:“这座山没有魔物,也没有魔气。”
众人闻言大惊,迟疑道:“......真的?”
云疏:“假的,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众:“......”
沈南初以为自家小师弟又懒了,且看得出来少年在极力地压抑暴躁的情绪,他缩了缩脖子,打算先避避风头,把任务完成了好交差,简单交代几句便带着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