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云疏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一把揪住耳朵狠拧了一下,“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沈南初“嘶”了一声,龇牙咧嘴道:“谁叫师尊心疼你,也就你房里能藏点酒了,我这不是......憋的狠了,想解解馋嘛......我错了!”
云疏想起这事儿就来气,怒骂道:“屁!上次被罚抄《清心经》的人是谁?你帮我抄了吗!啊?”
“......”因为师尊认得出他们的字迹,所以一千遍,都是云疏自己抄完的。
足足抄了一月有余。
眼看着小师弟又要发飙,秦墨收剑无奈道:“好了,一坛酒而已,师兄下次再托人帮你捎来。”
见云疏脸色稍霁,又道,“不出意外,师尊应该是近些日就要出关了,你们也收拾一下,该藏的东西藏好,别被发现了。”
换作以前,沈南初根本想不到古板严肃的大师兄会有包庇同犯的一天,但现在的他已经习以为常了,闻言忙道:“师兄说的对,阿疏,快放我下来,我话本子还在桌上呢!”
云疏神色平淡地瞥了他一眼。
沈南初咬牙,豁出去道:“都给你看!以后也最先给你看!”
云疏抬手一挥,沈南初痛嚎一声,拧着个腰慌忙溜了。
秦墨见云疏转身,像是要往外走,眼皮突突跳了两下,问:“你又要去哪?”
实在不是他多心,这孩子仗着自己天赋高,法力强,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安排的学习和修炼任务总是不到一刻钟就完成,完成后就往外面跑,每次都要到天黑才回,也不知道都去哪里野了。
师尊不在,他总得看着些。
云疏身形一顿,转身笑道:“跟师叔他们约好了,去山下看看。”
秦墨眉头微皱:“师叔?”能被称为师叔的,只有炼丹峰峰主郁宿和逍遥峰峰主顾景,但以顾师叔的性子也不太可能下山。
“是郁师叔?”
云疏点头,听说是带他看刺激的东西,顺便试试新炼的丹药效果如何。郁宿师叔的小玩意儿向来多,他很喜欢和他一起玩。
显然秦墨也有所耳闻,刚想开口劝说,只见云疏语速飞快地敷衍道:“哎呀大师兄,郁师叔好歹是一峰之主,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也就是憋久了想下山玩玩,天黑前肯定能回来,你就别操心啦!”
小师弟烦自己了,秦墨看着少年转身的背影,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自己是不是管太多了?他想。
但他早已习惯掌控师弟的动向,小师弟修炼天赋高,但自理能力差,日常的生活起居都是自己照料的,十几年都那么过来了。
以前他也很依赖自己,总会软着声音乖乖地说“谢谢师兄”。
但最近他越来越厌烦自己了,明明他也没管那么严,还默许他偷偷藏酒,秦墨想到这,忽然觉得有些委屈郁闷。
此时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小师弟的感情早已超出了那个模糊的界限,而他也在日复一日的照料中,对云疏有了难以察觉的占有欲。
“啊!”一道惊呼打断了秦墨的思绪,他猛地抬头,只见原本消失在视线中的少年在空中灵敏地翻了个身,暴退数十丈远,黑着脸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设屏障拦老子......”
云疏骂到一半猛地意识到如今的清云峰,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面前设置屏障的人,只有一个。
他不怎么及时地将剩下的话吞回腹中,抬手拍在自己额头上。
吾命休矣。
秦墨拱手作揖道:“弟子恭迎师尊出关。”
云疏:“弟子恭迎师尊出关。”
楼清没有回话,只是黑沉着脸看向低头装鹌鹑的少年,语气冰冷:“谁教你如此粗鄙之语?”
云疏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男人一眼,触及到他冷沉的视线时又猛地垂首,含糊道:“没谁......就自己学的。”
那些都是从话本里看的,他也没学,只是看的多了,潜移默化中受了点影响。
但他平日里也不常说,只是生气的时候难免控制不住。
当然,这些话他自然不敢说,生怕暴露话本惹师尊生气,更遭殃。
楼清凝眉看他,一年不见,少年又长开了些,五官更加明艳,身形也更加修长了。
他心里记挂着徒弟,一出关就直接往前院赶,谁曾想刚到就听他说要跟着郁宿去山下,满心期待落空,楼清心情差到了极点——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楼清:“自己学的?为师何时教过你撒谎了?”
云疏心里一咯噔,大脑飞速运转间,沈南初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小阿疏,我那本《霸道魔尊俏娇夫》呢?下册找不到了......”
云疏下意识去看楼清的脸色,秦墨抿唇和扒拉开房门的沈南初对了个视线,后者当场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