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只是......威尔转身将始终不发一言的洛北渊搂进怀里，哑声道：“对不起。”
我给你带来的都是伤害，对不起。
“但你只能是我的。”
“我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威尔的语气依旧危险而偏执，“哪怕是死，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好......”洛北渊终于说出了来这的第一句话，尽管因为害怕身体都在微微发颤，“那你先到地狱去等我吧。”
威尔闻言倏然睁大了眼。
一柄黑雾化成的匕首狠狠刺入他的心口，带着业火的灼痛感，以缓慢的速度将心口撕裂啃噬，肋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颤栗声。
威尔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少年，云疏微笑着抬起沾了血的手，同他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吸血鬼伯爵又在养虎为患28
洛北渊后退一步，冷眼看着男人倒在血水里。
心脏被蛮力撕扯，被烈火灼烧，威尔青筋暴起，十指痉挛，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这些痛都比不上被洛北渊双眸里的恨意灼烧的痛，威尔狼狈地伸手想要将人抓住，终究徒劳坠落，不甘地阖上双眸。
洛北渊下意识后退几步，呼吸急促。
生平第一次杀人，杀的是他平生最厌恶的人，洛北渊闭眸缓了缓，心道，这都是他应得的。
只是杀个恶人而已，没关系的。
“你杀的是血族，手里沾染了鲜血和罪恶的血族，他并不无辜。”温柔的嗓音响起，洛北渊下意识转身，便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阿渊，你不必有罪恶感。”
热泪瞬间盈满眼眶，洛北渊重重点头，伸手与她紧紧相拥，哑声道：“我知道。”
艾米莉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绷紧的弦突然放松，洛北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艾米莉亚晲了一眼地上的人，神色晦暗不明。威尔将洛北渊护在身后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但看着他手心缭绕的黑雾，猜出云疏的打算后便选择了冷眼旁观。
之前从威尔的反应猜出他心路历程的时候，艾米莉亚就知道威尔对洛北渊并不差。
客观来讲，他也护了洛北渊十年，如果男人落在别人手上艾米莉亚根本不敢想象他会遭受什么，可能早就被折磨死了，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得对威尔表示感激。
但她做不到。
不仅做不到，还恶毒地想要他死的更痛苦些，内心的占有欲在疯狂作祟，她不会轻易放过妄想染指洛北渊的任何一个人。
艾米莉亚单手抱着昏睡过去的人，指尖轻轻撩了撩他额前汗湿的碎发，眼眸黑暗幽深。
卡特本想趁威尔转身的空档从他手里抢人，意识到洛北渊的状态有些不对，他第一时间往后退，却被突然暴掠而来的少年猛地撞倒在地，紧接着被他双手死命地扼住咽喉。
黑雾丝丝缕缕，顺着少年的手向下，将男人承受暴力的脆弱脖颈尽数缠绕。
卡特目眦欲裂，抬手将身上的少年挥开，怎料一只手压着白念安的肩膀缓缓加着力道，恶魔对他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说出的话却残忍而无情。
“这叫一报还一报，小念安，别轻易让他死了，至少也留个十几分钟吧～”
白念安对他感激地点头，说了句好。
眼神清明，哪里还有被控制的痕迹？
这一切都不过是两人在配合云疏演戏罢了。
毕竟比起杀人，他更喜欢诛心。
当然，如果可以兼得，自然最好不过——就比如现在这个局面。
威尔在最后终于明白了自己对洛北渊的感情，却被最爱的人亲手杀死。
卡特最瞧不上白念安这样的人，一直把他当利用的工具，消遣的玩物，如今却要被他最看不起的“卑贱”的血仆主宰生命，在痛苦和不甘中慢慢感受生命的流逝。
真是美好的结局啊～
云疏满意地勾唇，转身向匆忙赶来的艾米莉亚走去。
白念安知道这些黑雾都由云疏掌控，他虽然一副和自己商量的语气，但真正把控力道和时间的其实还是他，但这也足够白念安庆幸了，他红着眼死死地盯着身下青筋暴起的男人，眸子里迸射出令人心惊的恨意。
“是你要逼我的！是你没有选择放过我！”他嘶声吼道，“我只想获得自由，只想离你远一些，我甚至都没想过找你寻仇！”
“我只是想安静地活着，或者自由地死去，我只想死后还能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不被他们嫌弃——”
“是你非要逼我！你到最后都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啊！”他大声地哭着，哭得身体都在颤抖，“我上辈子是欠你的吗？！”
少年的哭声太过悲怆，连艾米莉亚都忍不住侧目，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