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还没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宫内便又传来了三皇子已被孙将军、温丞相联手镇压下来了的消息。
皇上念及温丞相救驾有功,赦免了温酒,而孙将军则因玩忽职守、救驾来迟,功过相抵,不罚亦不赏。
温酒得到赦免诏书,从地牢出来时,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感觉像在做梦一般,十分不真切。
“老匹夫,你竟敢戏耍我!”三皇子被押入地牢时,眼神死死地瞪着站在温酒旁边的温丞相,怒不可遏地想要挣脱,“你不得好死!”
沦为阶下囚的三皇子被狱卒强行押解进入阴森潮湿的地牢中。
温酒从三皇子的言行中猜出了个大概,这应当就是温父日思夜想出来的救自己的唯一办法。
“若无反心,任他人如何撺掇,都不会妄动。”
温父似乎是在向自己的傻儿子委婉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温酒心里很清楚,温父说的是对的,做法也没任何不当。
经此一事,温酒的身体每况愈下,平日里更是反应慢了许多,有时会隐隐幻听。
总觉得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夜晚更是噩梦连连、睡不安稳。
“子衿兄,你的病情确实恶化了,恐怕……”
一向波澜不惊的主角受云清,难得如此面色凝重,紧皱眉头:“今后万万不可再遭受任何刺激了。”
温酒病怏怏的,强撑着身子,提笔轻写。
“能够苟延残喘至今,我已经很满足了。”
温酒写一会儿,便放下笔,让手腕歇一会儿,一行字断断续续写了好久,才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若去了,你便告诉他一声,我不喜尔虞我诈的朝堂,去江南赏山玩水去了,让他勿挂念……”
温酒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摞信封,在每封信上都标注了详细的日期。
“求你和夜兄每月代我寄一封信给他。”温酒缓缓写道,“这些书信足足有六十余封,全当给他留个念想吧……”
五年多的时间,足够他把我渐渐遗忘了。
云清和夜琦见温酒此时无悲亦无喜的面容,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从窗外挤进来的缕缕秋风吹散了屋中的闷热,正躺在床上午休的温酒睡得极不踏实。
梦中的他正和温父坐在书房中秉烛夜话、促膝长谈。
他手执白子,温父执黑子,相对而坐。
温酒轻轻地将白子落下,笑道:“爹,承让了,这局孩儿赢了。”
“未必。”
温酒抬头望去,只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温父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条曾出现过的黑色巨蟒。
只见它能口吐人言:“孩子,你真的觉得自己赢了吗?”
温酒呆愣当场,惊觉它的声音竟和温父如出一辙。
下一秒,一截粗壮的黑色蛇尾一晃而过,将棋盘上的所有棋子一扫而空。
黑白分明的棋子碰击地面,纷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温酒骤然惊醒,捂着胸口不停的大喘气。
“主人,您又做噩梦了?”系统有些担忧,近日自家主人连白日都开始噩梦不断了,可见不是个好兆头。
“无碍,习惯了。”
温酒口干舌燥,整整衣袍,打算倒杯水喝,以此缓缓。
刚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再倒,却发现壶中一滴水也不剩了。
温酒想着正好借此向外走走,透透气,于是也没唤人来上茶。
则是自己拎着茶壶朝厢房外走去,百花楼的茶水室在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很好找到。
温酒轻车熟路地装满水,随即上楼准备返回自己的厢房内。
“我们前线的探子回信,他们已经成功混入了江国军方的内部,只等我们一声令下,就可杀个措手不及……”
“嗯,此事还需再从长计议,三皇子刚刚入狱,废后那边也迫在眉睫,此事还需做好万全之策。”
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恰好钻入了温酒的耳朵里。
“统儿,原剧情中今日是否为重要转折点?”
温酒大气都不敢出,放轻脚步,装作毫不知情的路人一般,若无其事的朝自己的厢房内走去。
“是的主人,原剧情中今日是原主被拐卖至青楼,误听机密……”
温酒回到房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想必一根筋儿的原主定是因听到机密,过于慌张而暴露了行踪,才因此被追杀灭口的。
温酒总觉得刚刚对话的两个人中,有一个声音特别耳熟,听起来特别像孙将军。
温酒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镇定自若地绕到了他们对面的厢房里。
房门大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坐在桌前看书,实则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对面的房门。
一旦门开,有利于温酒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