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有底气之后的坦然面对。
阮乔摊出一只手:“那不然解释给他听啊。”
会有这样想法的人本来也不是能听真话的,他们永远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那阮乔废什么话嘛。
当时那么多人围着他,看不起他,不相信他,阮乔觉得天塌了。
就是那天他看清了自己和秦濯之间门永远不会消失的差距。
有的人生来就在金字塔尖,他再怎么优秀努力也追赶不上。
当时的阮乔绝望死了。
他跨越不了这个阶级,得不到尊重,而这种尊重别人也给不了。
就像今天的事。
秦濯明明已经全网给他最高位,但大家依然会猜测,是不是噱头啊,是不是一时兴起啊,真能维持多久呢?
就算他们将来领证了,再夸张一点公司股权划给他了,旁人也会猜,秦濯是有什么把柄落人手里了吧?怎么这么会灌迷魂汤啊,真就是出场顺序好碰上了呗。
等等等等。
这些事没有解决的办法,直到现在,甚至未来都没办法解决。
只是在阮乔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也不需要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喜欢啊。
他又不是人民币。
他的价值在自己心中自洽,就不会因为别人的轻视而动摇。
苏染感慨:“我收回上一次在天台上说的话。”
那时他劝阮乔别想着能得到秦濯的真心,他们那样的人,就算真给,又有几个人能接得住呢。
阮乔转了转杯中的果汁:“没事儿,我没当真,你也还记得我最后说的话吧。”
苏染失笑,阮乔看起来常是温顺可爱的,但如果不经意窥见他的内里,就能发现那里藏着的能量已经张扬到耀眼。
阮乔当时在夜风中伸了个懒腰说——
接不接得住,要看谁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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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布好,众人入席。
今天来的人多要分成两桌。
巧的是,这些老板要么自己来,要么带着小情儿,没人带正式的伴侣。
那自然是正主一桌,小情儿一桌,阮乔的位置便尴尬起来。
他和那些老板没什么话题和交情,但秦濯也不可能让他坐在另一桌。
阮乔自己心里明白,准备就坐在秦濯身边。
学弟瞧见后心里冷笑,平常小情儿各自坐身边正常,但今天明显要分桌怎么还有不长眼的。
Amy姐看起来不喜欢阮乔,这不正是个滴眼药的好机会吗。
他走过去好意提醒:“学长,大家各有各该去的位置,你坐这儿不合适吧。”
阮乔下巴动了动,牙正被草莓奶糖粘着,开不了口。
一桌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早有人好奇是什么情况了。
学弟得到鼓励般继续说:“秦总厚爱那是秦总包容,但咱们自己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学长……”
话未说完,只听秦濯轻笑一声,手里把玩的白勺“当啷”掉在瓷碟中,震得学弟后背一凉。
秦濯没有抬眼看任何人,只是牵着阮乔的手放在桌面上。
自带威严的慵懒腔调说:“阮乔是我的爱人,秦氏有一半是他的,我倒不知他坐哪合
适。”
众人一惊。
这、这已经爱人了?
还有秦氏的一半是什么鬼啊!
学弟更是被吓得腿软,连连道歉:“秦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乱说话。”
秦濯:“确实不识,道歉都找不对人,滚。”
学弟怔住,又连连向阮乔道歉。
Amy再讨厌阮乔,也不能不给秦濯面子,只能厉声对学弟说:“秦总让你滚听不到吗?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
学弟更慌了,Amy不要他,他去哪找这么大的大树啊,赶紧过去和Amy撒娇,Amy最喜欢他吻脚背了。
只是这一次Amy却厌烦地踩在他手上,表盘在细长高跟下碎成蛛网。
“快滚。”
阮乔在心中默叹一声,终于把奶糖化完了。
桌下,秦濯还牵着他的手,凑过来说:“小爱人,名头先预支一下。”
阮乔面上不动声色,舔了舔还甜着的牙。
这么一出,桌上人皆是心思震动。
要是现在还有人看不清局面,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了。
尽管不知道心里怎么想,但明面上都对阮乔客客气气的,有几人还特意往美术上带话题,给阮乔递话头。
阮乔不像秦濯能一直坦然冷着脸,没多久他就笑僵了,找了个机会去洗手间门。
路过吸烟区,阮乔看见那个他今天一直留意着的人。
一个乖巧的男孩正在给沈括点烟。
明明是打火机一下没打着,男孩儿却害怕得手发抖。
阮乔看了眼沈括,目光又落在陌生的男孩身上。
沈括接过打火机,吐出两个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