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没理会,他不想当圣人,只是觉得能一个人趟过去的事儿,没必要拉两个人下水。
如果春生被卷进来,不光是赔钱,之后的奖学金也都拿不到,再严重点儿还影响找工作,好不容易才从山里出来,何必呢。
他笑了笑,把陆然和付春生拉到阳台:“你们都什么表情啊,难道忘了我可是在错觉卖出画的人。”
“大老板给钱多阔绰你们知道吗?”
“本来就是飞来横财,咱们破财免灾啊。”
陆然和付春生都不赞同,但几番扯嘴皮子最后还是被阮乔说服了。
陆然先败下阵来,他其实不服,但因为认识阮乔太久,知道他的性格,看起来特别好揉搓,但真碰到坚持的事儿,谁都没他狠。
付春生最后也沉默了,因为阮乔铁了心要掺和进来,这事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按阮乔说的,要么三个人一起赔偿记过。
他只能努力攒钱,努力早日把欠阮乔的都补上。
阮乔下午去找了辅导员,院里其他领导也在,写检查,听训,记过,一遭弄完日头
都斜了。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深吸一口气,按明信片上的号码拨了出去。
“您好,秦氏集团唐礼。”
阮乔愣了下:“唐特助,啊,你好,我想……找秦濯。”
对面突然安静了,几秒后唐礼的声音再次出现,温和但公事公办地说:“阮先生,是这样,见秦总要提前预约的。”
阮乔:“那我现在和你预约可以吗,最快可以什么时候啊?”
唐礼:“嗯……秦总这一周的行程都已经排满,下周末或许有时间。”
阮乔急了,陈宇那边怕是等不了那么久,拖太久他肯定要露馅。
“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要见他,唐特助您帮帮忙可以吗?拜托了。”
这次对面安静了更长时间。
然后传来唐礼略有抱歉的声音。
“秦总可以在晚餐时间见您,但是……您要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公司,地址我短信发您。”
挂了电话,唐礼看了眼明明就百无聊赖到看动画片的老板,替小朋友在心里叹气。
“秦总,现在是高峰期,阮先生应该打不到出租。”
秦濯“嗯”了声,还在盯着屏幕上旋转的小人看。
唐礼调出手机的地图界面,委婉说:“最快过来的方式是搭乘地铁,但站点距离T大有一段距离,百德地图显示,最快过来也要25分钟。”
“我知道,”秦濯按下暂停键,似笑非笑说,“他可以跑起来。”
唐礼:“?”您这样会失去小可爱的!
秦濯像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你和地图组说,加一个指定路段跑步的导航耗时功能,多有趣啊。”
唐礼:“……”
秦濯:“还有,现在的动画怎么比小鲜肉还僵硬?你准备一下,我们收购一个玩。”
唐礼:“…………”
一时竟不知该吐槽哪一句。
阮乔一路都在飞奔,引来地铁里很多视线,还以为抓小偷。
他今天穿的是浅口袜,掉下去后脚踝被板鞋磨得生疼,大概是破皮了。
夕阳要从枝头落下去的时候,阮乔终于跑到充满科技感的大厦门口,他从最后一缕橙色的光
跨进高大的冷白建筑。
前台已经收到唐礼的消息,径直将阮乔带入专用电梯,直升总裁办公室。
阮乔是豁出去就不会后悔的性格,他没有扭捏,进门呼吸还没有理顺,和秦濯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秦濯显然并不意外,却靠在老板椅上饶有兴致地问他:“什么事?”
“跟着你。”阮乔满足了他的恶劣,“但我有一个要求,我需要十万块,最好今天就能给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打欠条。”
秦濯眉头皱了一下,并不明显,但没逃过阮乔的眼睛。
一路狂奔吸入的冷气和脚上的刺痛突然在这一刻变得很强烈。
“怎么,秦总觉得我直接就提钱很脏是吗?”
阮乔掐着手心,上面还有被明信片割出的血痂,他告诉自己不要再说了,但他却又一次失控了。
语气嘲讽地说:“可这单生意不是您提的吗?您该不会像那些嫖客一样,做完了还要大发慈悲地斥责对方,怎么就流落风尘了呢?”
秦濯挑眉,似乎是觉得有意思:“原来嫖客都是这么说的啊。不好意思我没经验,毕竟跟我的人都很主动,不需要去嫖。”
他招招手,像叫一只小狗。
阮乔只能走过去。
妖冶至冷冽的桃花眼睨着他,秦濯总有把仰视也变成俯视的本事。
他问:“我该仰着和你说话?”
阮乔沉默地蹲下。
秦濯腿长,办公椅高大,他蹲下后下巴的高度只到秦濯的膝头,然后被秦濯俯身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