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濯并不赶他,甚至还会主动和他说话。
只是讲的话全部和一个人有关。
秦濯说,阮乔其实特别胆小,蒸大米时不敢靠近高压锅,总害怕爆炸。
还很要面子,出去吃饭总不肯点已知好吃的菜品,总要探索奇奇怪怪的新菜,结果就是很难吃也憋着不说。
他还喜欢拥抱,特别粘人,但每次撩起火又装困,耍赖说明天还有早课,气人得不行。
秦濯讲起这些,永远是温柔的,低醇的声音动人心弦。
可对白颜来说却是凌迟。
日复一日,他没有打动秦濯,心却越来越死。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那些琐碎的小事,白颜觉得自己都可以做到。
阮乔哪里好,秦濯觉得太多了,他说不完。
也不需要说。
“所以你永远都不会放下他吗?”白颜忧伤地问。
秦濯的沉默就是回答。
没有人在被那样热烈地爱过后,还能够遗忘。
“可是你们永远不会见面了。”
秦濯永远不可能把失明的压力加诸在阮乔身上。
“嗯,”他说,“永远。”
他的宝贝要一直自由地飞,飞去更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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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所望。
阮乔在国内度过大四后成功申请到巴黎美院的硕士。
两年后,硕士毕业,伊恩强烈建议他留在法国发展,但阮乔婉拒了。
距他第一次离开京市已经过去五年。
五年后,新锐画家阮乔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第44章 迟来的糖
“乔儿!”
“乔乔——这边!”
三个风格不同但放人群中都很亮眼的男人,在接机口盯着同一个身影。
从通道出来的青年穿着蓝色oversize款卫衣,懒洋洋地推着行李箱故意磨蹭,东瞅瞅西看看,假装找不到人。
可嘴角压不住的两粒酒窝早就长了小翅膀。
“乔乔!”
“瞧瞧哪啊,人家都瞧你们呢。”阮乔走过来笑着说,欠欠的样儿不见一点生分。
可其实距离他上一次见到室友们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时间就是这么神奇,当过了某个节点后就像开了加速器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陆然虽然还穿着大大咧咧的运动装,但人家已经是小老板了,两年前大学毕业,一边帮家里小厂做做系统,另一边自己开了家拳馆。
春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踏实,穿着柔软的白衬衣,在一家互联网大厂当程序员。
三人里面变化最大的要数喻肆。
大四阮乔和喻肆聊过一次,之后他去了巴黎,喻肆则留在了国内。
曾经骑大摩托的白毛酷guy,现在在家里的公司独当一面,穿着休闲款西装,发间挑染的灰色是酷哥最后的倔强。
如今四面相对,总有种恍如昨日的错觉。
“乔乔,太好了,还以为要等很久才能见面。”春生挽着阮乔,四人一起往停车场走。
阮乔会回国的确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读研这两年阮乔出奇地忙碌,他被伊恩重视,带着出席了很多大型画展,参加的比赛更是不计其数,期间阮乔的画技突飞猛进,拿的奖项也不少,被媒体毫不吝惜地称为新锐画家。
“我说大画家,怎么不在你们醉生梦死的Paris继续镀金了。”陆然改不了老习惯,伸手搓了把阮乔的头发。
“你轻点,别给我揪掉了!”美少年已经到了要谈论养护头发的时候,真扎心。
阮乔活动了下坐飞机坐得僵硬的脖子,随意说:“不回来干嘛,还能一直在外边啊。”
陆然说:“那也不是不行。”
他们挺多同学都移居了海外,单从画画
的发展来看,阮乔留在巴黎确实资源更多,他要回来时伊恩也是不想放人,好不容易带出个好苗子。
“我妈在那边住不习惯吧。”阮乔说。
他跨上商务车后座,挺大的一辆车,跟五年前他们一起来机场的光景很像。
不过这一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姨以前也是画家。”非常浪漫优雅的一位艺术女士,怎么会排斥巴黎,陆然还是想不通阮乔为什么回来。
“我妈太多年不画了,生活习惯也不同,过去还是会不舒服吧,你问问喻肆我刚去的时候有多窘。”
阮乔拍拍前面座椅的后背:“而且你们都在国内,我舍不得啊。”
陆然被震得浑身舒坦:“这句还比较中听。”
前排另一侧的喻肆看了眼后视镜:“真的只因为这些吗?”
阮乔笑着看向窗外:“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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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五月份,阮乔申请比正常毕业早回来了一个月。
因为有件重要的事,他和林晚芝必须要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