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看了几个房间都没有找到人,却在路过阳台的时候看见预料之外的人。
“阮乔!”
阮乔被陆然和喻肆扶着马上就要走出院子,秦濯一时气血翻涌,直接从二楼阳台翻身而下。
“阮乔!”
他心中积郁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转化成愤怒。
他可以自己送阮阮走,可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动他的宝贝?
所有人都要带走他的阮乔!
秦濯压抑的痛苦一时有了发泄的出口,像一只终于挣出深渊的恶龙。
那两人带着阮乔并跑不快,很快便被秦濯追上,三人凶狠地扭打在一起。
陆然和喻肆这些天找不到阮乔早就气疯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人,看见阮乔虚弱趴在窗边的第一眼,就恨不得手撕秦濯再烧了这整栋牢笼。
最原始的暴力和喷张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三个男人都像失了理智的野兽。
喻肆腰间有一把枪,刚拿出来就被秦濯一脚踢飞。
三人纠缠在一起打到白热化,陆然拳击经验丰富招招不要命地打,喻肆也疯狂得不遑多让,只是在眼角扫过脸色苍白的阮乔时终究恢复了一丝理智,没有朝秦濯要命的地方下手。
二打一秦濯没有优势,但他多年健身体格极好,经验也比两个少年人更多,最重要的是,没有一头野兽在伴侣被抢时会不爆发出最大的潜力。
三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秦濯!”
尖锐的声音打破僵局,三人一瞬间都看向阮乔。
“你住手。”
秦濯再看见
阮乔的那一秒下意识松开了拳头,他甩了甩头让血不要流进眼睛。
他要看清楚——
阮乔在用枪指着他。
秦濯向阮乔靠近了一步。
“你不要动!”阮乔的声音平静而锐利。
秦濯看着曾经的怀中人枕边人,一时恍惚。
纤细的手腕像风中一折就断的草,但他的手却是稳的。
稳稳瞄准着他。
阮乔的射击很好,秦濯知道,因为是他手把手教的。
从小多年画画的苦功夫让浑身都柔软的小家伙有一只力气并不小的手,他手稳,眼睛也灵,射击学起来很快。
“你要……对我开枪?”
秦濯咳出一口血,他不在意地抹了把嘴角,又往前走了一步。
“阮阮,你要对我开枪?”他看着阮乔的眼睛问。
阮乔没有看他,只是专心地瞄准他的心脏,他想那里应该是他为阮阮留过疤的地方。
“停机坪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你能保证在我们离开前不叫人阻拦吗?”阮乔问。
原来是为了和小伙伴能一起安全地逃离他啊。
可是宝贝,我本来就是要送你离开的。
只有秦濯知道,他这一架并不是为了阻拦,他只是……嫉妒。
对,无数人说他是可望不可即的天子骄子,可他就是被这种低级无用的情绪冲昏了。
他嫉妒两个根本没放在眼里过的小孩儿,嫉妒他们可以和阮乔在一起,可以和阮乔说同龄人才懂的玩笑。
他本该现在就放人走的。
可是就像十几年前宁愿自赴罗网被砍伤一样,秦濯笑了,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成熟。
他说:“不能。”
我不能保证不让人阻拦你们。
所以你要对我开枪吗,阮阮。
陆然和喻肆已经回到阮乔身边。
喻肆在阮乔肩膀按了下:“乔乔,我来。”
阮乔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没有松手。
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只是山风吹在身上还是冷。
石榴焦急地在两人之间来回跑,惨烈破音地叫着。
都是
它的主人,它不知该保护哪一个。
风好像在哭,它不需要终点。
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个句点。
“秦濯,不见。”阮乔说。
“砰——”
枪响。
秦濯单膝跪在地上,后来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阮乔离开他的背影。
为什么总是背影。
-
阮乔靠在直升机的窗边一言不发。
他终于离开这里了,心里却没有高兴的感觉。
喻肆拿着一个毛毯过来给他披上:“乔乔,别内疚了,麻醉.枪两个小时就会醒来。”
“嗯,你和陆然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阮乔知道喻肆不会带真枪出来,对视的那一眼也确认了他的想法。
只是即使是麻醉.枪,也是他第一次拿着枪指人。
最后那一秒他手动了,瞄准的位置换到了腿。
开枪前移动,目标有极大机会逃脱,但是秦濯一动没动。
是因为伤得动不了,还是……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用枪威胁秦濯跟去停机坪,等上机后再把人放走,没必要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