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肆是学建筑的,不清楚程序这些事,陆然却是再清楚不过,数据销毁到那种程度,就算有工程师能修,花的时间也绝不会少。
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问题的,妈的,只剩秦濯了。
三人把秦濯带回寝室,表情各异,总之没一个好的。
不像请回了外援,倒像带回了煞星。
秦濯丝毫不在意,只说:“我工作时不需要多余的人在场。”
陆然和喻肆本就不想留下,带着春生往外走。
阮乔也想出去,刚动一下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说:“阮阮留下。”
阮乔不想留下,可是秦濯是帮他干事的,用的还是他的设备,说不定有需要问他的地方。
他只好羡慕地看着室友们出去。
秦濯余光扫到,阮乔就像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跟家长告别一样依依不舍,心里就来气。
几个小毛孩子,有什么好的。
门关上,阮乔不自然地在旁边站着,跟罚站一样。
所幸秦濯工作起来是真的很投入,没发生什么让他难堪的事。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漫长的,阮乔看着手机,不过几分钟,谩骂他的言论已经铺天盖地。
他忍不住问:“真的可以恢复吗?陆然说碎的渣都不剩了。”
秦濯一脸淡定:“那是他无用。”
阮乔撇撇嘴。
秦濯又安抚小朋友说:“一切数据都会留下痕迹。”
就像阮阮在他心里。
秦濯的声音沉稳有磁性,久居上位者的气场自带让人信服的力量,阮乔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遇到困境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依赖信任秦濯。
阮乔看着秦濯修长快速的手指有些出神,客观来说,那是一双青筋突出兼具力量和美感的漫画手。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
不自然地移开双眼喝了一口水。
喝完水又看看秦濯,大夏天的,就算请清洁工来家里干活,倒杯水也很正常吧。
他倒了一杯偏凉的温水,就像秦濯记得他奶茶的甜度,他的身体也下意识记得秦濯的喜好。
水杯放在桌上,发出很轻的脆响。
秦濯手下没停,抬头看了阮乔一眼。
阮乔扭脸躲开。
没看见秦濯嘴角散开的一点温柔。
又过了一会儿,秦濯说:“澄清发好了。”
“啊?”阮乔下意识去看手机,发现小软糖一分钟前把证据记录和律师函都发好了。
可他手指头连一下都没动呢。
“你又……”他噘噘嘴,算了算了,秦濯能力这么变态的人黑他个账号还不是一眨眼的事,到底是他请人过来帮忙的。
“那你现在在干啥呀。”
屏幕上爬满了阮乔看不懂的复杂代码。
“恢复监控。”秦濯说。
阮乔愣了愣:“什么监控?”
“你都去了哪儿自己没印象吗?”秦濯不再说话,留小笨蛋自己一个人长脑子。
数据被毁不是偶然,肯定是人为,那那个人可能在哪里碰到他的设备?
画这幅画的那段时间,阮乔正和秦濯接二连三地发生矛盾,自然没心情到处乱跑,除了在寝室画画,他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你黑了我们学校的监控?”
阮乔眨眨眼消化了一会儿问:“这就算N倍速播放也得查到地老天荒了吧。”
虽然他知道秦濯只会查画室的监控,但十天半个月的时长也不容小觑。
“这就要感谢做贼心虚了,”秦濯悠闲地冷笑一声,“他害怕被查到,肯定会把自己出现那段时间的监控毁掉,或者替换成静止画面。”
“这样拙劣的手法被追踪到,不过几分钟的事。”
秦濯敲了下回车,把屏幕转向阮乔。
阮乔看清画面中的人后吃惊地捂住了嘴。
画室中有一排带锁的柜子,他吃午饭时设备会放里面,但从来没用钥匙锁过。
T大学风良好,监管齐全,大家经常把笔记本扔图书馆或者自习室
去吃饭,阮乔从没觉得会有什么不妥。
他以为陷害自己的人会是和当年案子有关的人。
可是那个人怎么会是……社长。
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社长。
杨杰和阮乔一起去做过墙绘,秦濯有印象,也能看出阮乔对那人的敬慕和信任。
看着阮乔惊诧难言的样子,放在以前他可能会冷冷说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现在他只是起身摸了摸宝贝的脑袋:“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总会有一些无法理喻的人。”
阮乔怎么想都想不出他和社长会有什么矛盾。
那个对谁都翩翩有礼的学长,怎么会做这么龌龊的事。
片刻后,阮乔稳住心神,才发现他和秦濯的距离太近了。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要送客,说了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