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叙右边嘴角轻轻勾起,“老婆挺懂我,我确实不想延期婚礼。”
“那你——”
白溪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褚叙这段时间为他俩结婚付出过什么,明眼人都能瞧见。
好不容易通过父亲考验,婚礼得到父亲首肯,如果贸然取消,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被父亲原谅。
可比赛要是不打,中国TGA冠军队伍输给韩国Byl,不出一分钟,消息便会传到国外战队。
从那一刻到明年WCG启动,不止是TOP,乃至整个中国战队都会在外国选手的瞧不起里渡过。
白溪不想输,更不想被别人看不起。
大概默了有一分钟,褚叙稳稳停好车,偏头说:“结婚日子定了,请柬也发了,我妈,你爸,他们宴请了A市的所有生意伙伴,属实众所周知。”
白溪点头,视线随着眼睫微微下垂,“嗯,我知道,我刚也接到爸电话了。”
褚叙心里有点酸,紧了紧,深吸口气。
“所以这样还是要延期吗?”他红着眼眶偏头看白溪,白溪垂眸的样子,使劲踹他心巴。
“……如果延期会给大家带来麻烦,我……”白溪上下嘴唇微微磨挲。
如果不行,白溪想找一个折中的时间点,比如将婚礼放到晚上。
但话没说出口,褚叙一把拉住他手,十指相扣。
“什么影响,没有影响。我说这话的意思是,全市人民都知道我们结婚,办不办婚礼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我的了。”
啊?
白溪懵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抬眸看褚叙。
褚叙眼睛红红,但嘴角抿出了浸他心田的笑。
“我说真的老婆,咱们延期婚礼,就是委屈了老爷子,估计会气得不轻。”
白溪轻轻点头,“那你呢。”
褚叙的红眼,不也委屈得让白溪难受。
“我怎么,我又不委屈。”褚叙憋住眼眶的泪,眨回去,手指抠抠白溪手心,“我就是担心你手受不了,别的委屈都没有。”
“——真没有。”
-
白溪何尝不知道,婚礼延期,甚至取消,这对褚叙有多辜负,对父亲有多丢面。
大张旗鼓发出请柬,最后莫名取消。
白溪想了想,算了,大不了白天打比赛,晚上办婚礼。
褚叙骂他傻瓜,说:“你认为将婚礼延期到晚上,跟延期到以后有什么区别,在爸眼里,你左右都是逆他意思,扫他面子。”
说得倒是,父亲最爱面子。
“这样。”褚叙单臂将白溪揽怀中,冲白氏别墅亮着的灯火通明抬颌,“待会进去我跟老爷子说,你附和就行,咱们反正都是违背,就违背到底。”
他一只手搭在白溪肩头,另一只手撑住后腰,脸上立马显出痛苦,一瘸一拐撑着白溪往里走。
“看,我不小心扭了腰,老爷子总不会让我这样瘸着上婚礼吧,丢不丢他面。”
白溪:……
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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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是一方面,感动是另一方面。
白溪对褚叙给予的理解,真的如暖流涌心。
褚叙担下了取消婚礼的所有责任,引起老爷子对他的重新不满。
老爷子扬言:“扭腰是吧,婚礼延期是吧,那这场婚礼就给我延到百年之后!”
褚叙哎哟一声,完了,动怒了。
-
那天晚上,褚叙以扭腰为借口延期婚礼,又以腿脚不方便,死活赖在白家不走。
白天扬没办法,赶不走褚叙。
谁叫自己儿子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褚家小子,纵使白天扬能阻止他们结婚,但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吗?
重重哼一声,白天扬甩袖而去。
那晚是褚叙第一次留在白家过夜,睡在白溪卧室。
他跟他说:“其实你没必要对父亲撒谎,我可以实话实说。”
褚叙双手拉住白溪,抿着嘴,连连摇头,“不要。”
“为什么?”
“因为生一个人的气就好,生两个人的气那是找事。”
白溪不懂,“什么意思。”
褚叙把头埋在老婆小腹偷笑,再抬颌说:“你想啊,我扭腰了,老爷子只气我,你要是打电竞,那老爷子可是连我俩都记账本上。”
“——我俩是穿一条裤子的夫夫,谁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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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白溪很愧疚,却偏偏又被褚叙逗笑。
很多时候白溪在想,如果早点追褚叙,他俩是不是就不会对头十几年。
褚叙很肯定地回答:“是的,你要早点跟我表白,我也不至于在青训校受那半年苦。”
瞧他得意劲儿,眉毛还一抽一抽往上翘。
不过,白溪微微眯眼,问:“你在青训校,很苦吗?”
褚叙:“啊,很苦。”
白溪问:“具体点。”
褚叙故意深吸气,抱着白溪后背的手往胸前一拢,愁着脸说:“你不知道,电竞圈那些人,太黑了,你要是技术不好,人都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