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头皮发麻道:“所以……现在死的这个皇帝真是他亲爹?他活了那么久是因为恒公子?莫非……皇族其他人也都……”
靳思若摇头,道:“咱们只知道恒公子天生灵力强大,不知道他还有一个亲姐姐,乃是天生聚灵之体,”她的目光短暂地从骆逢空身上掠过,继续道,“那位羽心公主因为体质的原因,自小就被她爹试验各种邪术,活得惨不忍睹,后来恒公子出生,立即就受到了老皇帝的重视,他把对公主的折磨转换到了恒公子身上,后来寻到了那个可以长生的禁术,什么禁术还是不跟你们说了,流传出去不好,总之这个禁术启动,想要获得长生的人需生食恒公子血肉……老皇帝还不光顾着自己,当时皇族几十个人他都要照顾,自己的太子却当成工具,简直是个变态魔鬼,皇后早早病死了,只有羽心公主肯对恒公子心软,偷偷把锁在笼子里的恒公子放出来,交给了路过的一位雁煌山修士,恒公子因遭受太多刺激,后来失去了所有记忆,他不知道自己是皇族人。”
后来只有雁煌山恒公子,再没有天锦国太子。
“羽心公主的处境不妙吧?”高冲寒道。
“公主担心老皇帝大肆追查恒公子的下落,便留下来拖延,也是想让老皇帝知道还有她可用,不必执着于恒公子,老皇帝没有找到恒公子,果然又把目光盯向了女儿,但公主只是聚灵之体,吸引邪祟灵物,本身所拥有的灵力并不强,对那个长生禁术来说并不顶用,后来有一巫师给老皇帝献策……他们用一种邪阵把公主做成了不老不死的傀儡,以供禁术启动……公主生魂被困,百年不得解脱,”靳思若咬着牙,“老皇帝和他那些兄弟姐妹还有他剩下的子女因此得到长生,但禁术总有后患,一百多年后反噬降临,老皇帝心里害怕,又要找邪术弥补,不知怎么的被他见了恒公子一面,他认出了恒公子,又想对恒公子下手,恒公子得知真相,直接把羽心公主救了回来,带到了雁煌山以寒冰封住,他忙于解救羽心公主,就是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他要闭关……他并没有时间找老皇帝算账,老皇帝却贼心不改,以‘有唤醒羽心之法’诱恒公子入皇宫,其实是想要利用恒公子为他们延续长生。”
季眠愤怒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就是恒公子杀死他们那一夜?”
“是,”靳思若道,“这些因羽心公主得到长生的天锦皇族人被羽心引来的妖邪所染,渐成妖邪,如果只是为此,恒公子未必会对他们直接动手,他身为雁煌山持令仙长,有的是办法解决妖邪,压制他们的邪性,但公子在入皇宫之前已经知道羽心身上禁术的破解之法……为了让羽心公主得到解脱,他杀死了这三百余人。”
天锦皇帝以为可以再延续几百年的生命,却没想到他招惹的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任他拿捏的小太子,他以为陷阱布得好,事在必成,不想让旁人得成果,所以撵走了宫女和侍卫,于是那一夜就成了天锦皇族的噩梦之夜。
皇宫内史吐露内情,再结合雁煌山长老知道的部分真相,才拼凑出了事情真正的脉络,但其中细节究竟如何恐怕只有恒公子本人才能理得清楚。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季眠红着眼,“恒公子何必要入戮渊门?”
靳思若叹了口气:“因他是雁煌山持令仙长,却动用了破除真龙紫气的禁忌之术,因他虽然事出有因,却用除邪之剑杀了三百余人。”
羽心公主得到解脱,他却不想活了。
他们无法得知恒公子是怎么想的,只能推测出他心中有无法割除的痛苦和罪孽。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高冲寒往窗外看了一眼,那股危险的气息仍旧笼罩在上空。
靳思若道:“使用禁术留下的痕迹恒公子早就清理干净了,他什么威胁都没给三山六派留下,但是……戮渊门开启之后,一直未消失。”
季眠只知道戮渊门,关于戮渊的许多详情并不了解,听了这话也没有特别的反应,还沉浸在悲怒之中,高冲寒手指轻点着桌面,道:“戮渊门只是通往戮渊的一条缝隙,人进去了缝隙也就合上了,如果没合……说明这个人没有完全进去。”
骆逢空道:“他的魂魄被人做了标记,有一部分留在了外面。”
“我师父他们也是这样猜测的,以恒公子当时决心的模样,我想他并不知道此事,所以被标记的那一部分应当很少。”靳思若道,“现在他人进去了,戮渊门却合不上,有许多浊气溢出来,会吸引妖邪,前辈们只能先设法封锁住皇宫,防止浊气外泄伤及无辜,但是至今也没有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