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逢空放下正在看的书,答应他:“玩。”
“我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你都要保护我!”高小公子宣布剧本。
骆逢空拿起一把小木剑,牵住他的手:“好。”
高府的家丁负责扮演恶徒,围着两个小公子张牙舞爪。
虽然是在“玩”,骆逢空依然玩得很认真,他表情一丝不苟,神情严肃地盯着“恶徒”们,把高冲寒严严实实护在身后,玩具似的木剑挥舞的有模有样。
高冲寒反倒不认真,咋咋呼呼只知道笑,让他演害怕他也紧张不起来,拽着骆逢空的衣角不松手,不防骆逢空突然“挥剑”的一个大动作,他跟着摔了一个狗啃泥。
“少爷!少爷!”一众家丁顿时急了。
“啊……空……”高公子翻身坐起来,捂着蹭破的膝盖,泪眼汪汪地瞅着骆逢空。
骆逢空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少许情绪,他皱着眉蹲过来,轻轻掀开高冲寒护着膝盖的手,温柔地吹了吹。
实际只是蹭掉了一点油皮,血都没流。
兴师动众地处理完伤口,高公子坐在床上翘着腿,又有了新剧本:“我们是一对即将成亲的新婚夫妇,郎情妾意,恩恩爱爱,织布耕田,好不快活!”
骆逢空:“……”他表示没什么意见,反正高冲寒喜欢玩,那他们就总是要玩的。
高冲寒坏笑着碰了碰他的肩膀:“空,你是新娘!”
骆逢空点了点头。
高家不愧是财大气粗,高小公子玩个家家酒那道具都是要全套的,精致真实无比。
丫鬟们给骆逢空扮上小号的红妆霞帔,又仔仔细细地给他编了发髻,簪上凤钗,收拾完一看,真真似个精致漂亮的小姑娘。
高小公子非要在旁边看,看着骆逢空上妆看的几乎流出了哈喇子,不等盖头盖上送入花轿就急攘攘扑过去抱住人家道:“这是我老婆!你们都不准看!”
丫鬟们笑得不行,在旁道:“我们不看,可是少爷,要拜了堂人才是你的啊。”
高冲寒就拉着骆逢空去“拜堂”,他们不拜高堂,不拜天地,只在夫妻对拜时弄的认认真真像真的一样。
拜完堂,高冲寒喜滋滋地掀开盖头,在骆逢空软乎乎的脸蛋上咬了一口,然后抱住人家:“空是我的了!”
骆逢空眼底不再空洞,淌过一抹无奈,但他不会不高兴,也不会让高冲寒不高兴,他从始至终都愿意配合,直到高小公子玩累了、没劲了他才会去忙自己的事。
但是今天高小公子兴致很高,半点没有累的意思,缠着骆逢空说一些神仙妖鬼的故事,从七殿妖王说到了九脉魔君,又从地狱冥鬼说到六界第一战神,说累了,就抱着他的“新娘子”往床上一滚,迷迷糊糊睡去了。
骆逢空对神鬼妖魔同样没有太多兴趣,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似乎天生就没有明显的七情六欲,别人都赞叹向往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过就算,仅有的一点情绪,都是高冲寒费尽周折激出来的。
“介寻是天地间最强大的神,他曾砍下九脉魔君的头颅,刨出了七殿妖王的妖丹,地狱的冥王们见了他就吓得尿裤子,神魔大战若没有他扛着,那些神和仙早就成了丧家之犬……哈哈哈,空,你都不知道吧?他们的故事可有意思啦!”
然而神鬼妖魔都像是传说,普通人只能从故事里遥遥窥见一些影子,就连人界的修仙宗门也离寻常百姓太远太远了。
“为什么喜欢这些故事?”骆逢空看着高冲寒的睡颜,轻声问。
卧室里蜡烛都燃着,没有一丝灰暗,因为高冲寒怕黑,他睡觉的时候不仅要点亮所有的灯,还要骆逢空在侧陪着才能睡得安稳。
玩闹了一整天的高公子只有这个时候是安静的,骆逢空虚点了点他眼尾的泪痣,没有得到回答。
第二天一早,抱着“媳妇”睡饱了觉的高公子又开始了他折腾的一天,吃饭的时候他筷子一撂,又有了鬼主意。
“空,今天晚上咱俩扮鬼吧?”
骆逢空规规矩矩地把筷子放好:“嗯。”
高冲寒道:“咱们扮鬼差,你是黑无常,我是白无常,怎么样?”
骆逢空:“我们干什么?”
高冲寒张着两只爪子道:“扮鬼索命啊,这回不让别人知道,就咱们俩玩。”
骆逢空点头答应。
傍晚的时候,高小公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堆非常逼真的道具,并且手法娴熟的给两人弄好了装扮,对着镜子一看,连骆逢空都忍不住感慨,太真实了。
略吓人。
两个小鬼藏在高老爷去书房的必经之路上,趁月黑风高,待到高老爷经过时,骆逢空看着高冲寒给的信号跳出来放声“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