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人里,高冲寒像个纨绔子弟没多少仙风道气,骆逢空招妖物和修士喜欢却未必招普通人喜欢,仪子修又惯常高冷一看就不好说话,唯有小师弟季眠长得憨厚讨喜,村长拽着他的手诉苦,忍不住就要抱头痛哭了。
村长家门口围着不少人张望打量,个个都有忧惧之色,村里出了这样的怪事,不知道噩耗什么时候就降临到了自己身上,很难不忧愁。
出得门来,仪子修见高冲寒一副游山玩水的懒散架势,手里还端着人家的杯子不停喝茶,忍不住就想说道两句,只是他还没开口,旁边骆逢空就先道:“分开来查。”
身上出问题的人那么多,一个一个来看是要浪费不少时间。
仪子修道:“高师兄和季师弟既然来了,便帮忙吧。”
高冲寒一笑:“好说。”
仪子修瞪了他一下,由人领着去看最先出事的老榔头去了。
“那我……”季眠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从村长怀里抽回来。
高冲寒道:“还不快去跟仪师弟帮忙。”
季眠不太情愿地跟去了。
“咱们去看看红姑一家吧。”高冲寒把水杯给人家放下。
转身的时候身体有些晃,骆逢空扶了一下,低声问:“不舒服?”
“以前御剑没有成功过,这突然穿云驾雾的脑袋有些晕,”高冲寒道,“烤鱼也吃太多了,特别渴。”
“你坐这里歇着,我去就行。”骆逢空道。
“还是不要了,我怕你人生地不熟。”
他坚持跟着帮忙,骆逢空也没有拒绝,路上时不时就要往他身上看看,担心他真的晕倒。
“村里养的狗挺多嘛。”走出村长家门口的时候,高冲寒扫了一眼,都是些机灵的小土狗,见着生人便跟着主人看热闹,瞅着骆逢空的眼神隐隐有些激动。
嗯,各种小生灵都喜欢骆逢空的气息。
“都是看家护院的,有时候还能帮着猎点野味。”有村民说道。
两人跟着村民到了红姑家,距村长家不远,瓦舍齐全,相对来说还算富裕的人家,只是现在门舍里都扯了白布,红姑的棺材还没有下葬,家里的两个男丁守在棺材前目光呆滞,瞧着也像是招了邪物,但是高冲寒仔细看了,他俩没什么事,便问:“我们可以去看看小喜吗?”
村民帮着解释了几句,男人愣愣地抬起头来,像是没反应过来,跪着的男孩擦了眼泪道:“我带你们去看姐姐。”
小喜躺在床上跟睡着了一样,骆逢空负责检查,高冲寒粗略看了一遍儿房间,坐下跟男孩打听情况。
“小喜姐姐一直没醒吗?”
“没有,从那天倒下之后就再也没醒过了。”
“你一直照顾着吗?我看她气色还行。”
“嗯,姐姐能吃进去东西。”
“很辛苦吧?”高冲寒摸了摸他的脑袋。
男孩摇了摇头:“以前娘照顾的多,有时候小陈哥也会过来。”
“我们一会儿还要看看你娘。”
男孩问道:“姐姐还能救回来吗?她会不会跟娘一样突然、突然就走了?”
说着就要哭出来。
高冲寒抹了抹他的脸蛋。
这时骆逢空看了过来。
“怎么样?”
两人走到院子里,没有当着男孩的面讨论,骆逢空道:“魂魄缺失了一部分。”
高冲寒若有所思。
他们又打开棺材看了红姑的尸体。
临走的时候,高冲寒想起什么,问男孩:“小喜姐姐晕倒之前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男孩低着头想了想:“好像没有。”
高冲寒耐心道:“不是那种明显的,有没有头突然疼一下或者忘记事情这类的情况?”
男孩又想了想:“姐姐有一回洗衣服回来,第二天说有点睡不着,我还以为……以为是娘骂了她她才睡不着。”
“娘为什么骂姐姐啊?”
男孩支吾着道:“因为小陈哥总来找姐姐。”
高冲寒又打听了几句,和骆逢空去看下一个病人,那个痴呆流涎水的。
同样缺失了一部分魂魄。
“空,想到了什么?”
“理应是食魂的妖怪,但是有奇怪的地方。”
“嗯?”
“这几个人损失魂魄的程度不一样,红姑身死是因为魂魄被撕碎了。”
半个时辰后几人探完了所有的病人,聚在村长家里总和情况。
季眠打着寒颤道:“一定是食魂妖,这类妖物最瘆人了,神不知鬼不觉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吞掉你的魂魄,然后你都反应不过来人就已经没了。”
仪子修没理他这怂样子,道:“从三个月前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的魂魄受损,损失的程度越来越严重,疯癫痴傻的情况也就越来越严重,到红姑是魂魄碎裂而亡,这绝非寻常食魂妖,食魂妖狡猾狠辣,要么不成功,要么就是直接吞食掉整个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