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骆逢空看着他作死,竟然并没有更恨。
越来越让人猜不透。
……
“究竟如何……才算恨你?”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插入微卷的长发之中,一寸一寸从耳畔抚到后颈,发丝还湿着,擦过后背的石壁留下凌乱的痕迹,似是一幅随意画就的水墨画,透着诡邪的美感。
另一手穿过衣袍抚摸紧实的肌肉,将每一寸肌理与骨骼都尽数掌握,他像是兴趣盎然的收藏家,对好不容易得来的瓷器爱不释手,越看越喜欢,逐渐痴迷。
高冲寒无法顺畅呼吸,上下都被拿捏着,可越是品尝到那被掌控被压制的窒息感他越是从身到心都感觉到开心,而且在心里为对方比从前霸道强硬了的方式而鼓掌。
这种时候还怎么想的起来什么天境妖魔什么六界之危?先痛快了再说!
小石子因沐浴了骆逢空的气息而生了灵智,几块碧绿小石子组合在一起就成了石头小人。
石头小人默默退到洞窟角落里,为两人打架的姿势困惑不解,又感到自己有些多余,便蹲在角落望着漂浮的点点荧光发呆。
真是美啊。
这个长着泪痣的男人被捆上来之前,洞窟里从来没有这样浪漫的景象,一直都是沉闷冰冷,他待在主人身边,连跳都不敢跳。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很久吧,天都快亮了,主人终于不再按着那个泪痣男人打架了,石头小人默默把脑袋移过去,想看点热闹。
高冲寒半倚着石壁喘息,乱发下的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骆逢空。
骆逢空从一地撕碎的衣衫中勉强找出一件还有形状的,冷酷地扔到他脑袋上,转身似要离开。
高冲寒把衣服拽下来,喊住他:“喂!上完就走啊?”
骆逢空顿住,但没有回头看他。
高冲寒道:“你倒是爽够了,我可还没尽兴呢。”
骆逢空听懂了他的意思,却仍旧没有回头,只道:“你不会恶心?”
自己给自己挖的坑……玄峰殿里演的太狠了。
高冲寒心尖一疼,冲动也冷却了大半,可剩下那一小半也足够他行动了,他冲过去从背后按住人,把骆逢空压向石壁,呼吸灼烫,低声道:“旁的先不管……刚刚那一场,我要还回来。”
这话似曾相识。
渣男啊执寒戟!你还要不要继续演戏了?!
可绝顶的美色在眼前,执寒烈焰根本忍不住不去燃烧,这是他想了一个多月、纠缠不休了几千年的人。
他都要想疯了!
骆逢空起初微有反抗,想推开高冲寒简直轻而易举,但他反抗的并不彻底,折腾两下便随高冲寒去了。
石头小人又默默转开了脑袋,望着冷绿荧光继续发呆。
看来是又要打一场了,只不过这一回是主人被按着打……它完全没有想过去拉架。
……
阳光从顶上的缝隙里洒进来,洞窟里的一切事物都清晰可见,骆逢空以术法把那一地混乱狼藉收拾的干干净净,冰潭边上唯余一些消散不去的情欲气息说明了那整整一夜的纠缠。
高冲寒也被收拾干净了,骆逢空如今保持着自己的冷酷,没有惯他那些小毛病,热水想都不要想,直接以净身术法解决一切,又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两套新的衣袍,手掌一挥,不留半点暧昧的就把衣裳给他穿上了。
他俩如今的情况有些尴尬,相互之间充斥着‘恨’与‘怨’,但又不排斥发生那种事,甚至都很欢愉,简直一出虐恋情深狗血小故事……虽然这都是高公子自己作出来的,可他还是难免忐忑与尴尬,方才有多么浪荡,现在就有多么沉默。
骆逢空褪了那层兜着煞气的墨绿袍子,换了一身黑衣,往充作桌子的石台上摆了烧鸡和热酒,举止之间还是那般优雅端谨,新近染上的阴郁气息却仍是沉在眉宇间,让人看着心疼,高冲寒非常想挨到他身边像从前那样粘着腻着,可他又不好那么做,毕竟他现在的人设还恨着骆逢空,只能坐在石台另一边欲哭无泪。
石头小人爬到了石台边缘蹦了蹦。
别捣乱……高冲寒把它往中间拢了拢。
石头小人感激地对他鞠了个躬,哒哒哒跑到了骆逢空那边。
没天理!一个石头小人都比我跟他亲近!
高冲寒喝着酒,暗暗磨牙。
好在骆逢空并没有搭理石头小人,他也没有搭理高冲寒的意思。
高冲寒想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语气故作生硬的找话:“怎么喜欢上深色了?白袍看着碍眼吗?”
他自己听着都想捶自己一顿,怎么跟仪子修似的那么阴阳怪气?
骆逢空道:“方便。”
这两个字可供联想的就多了……高冲寒回想起那墨绿袍子上的血气,立马就推测了出来,他这一路必有无数妖魔鬼怪纠缠,摆脱不掉时难免动杀念,腥血四溅的,白袍可不就染透了吗?深色衣服就不会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