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扬半眯着眼睛打量他的反应，女生直勾勾的眼睛，带着一点不解。
“你是谁？”贺扬又问了一遍。
“我是鹿念念啊。”鹿林睁着无辜地大眼睛眨啊眨。
贺扬目光上移，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他柔顺的秀发，却没有摸到想象中的触感。
贺扬一怔，有点不可思议。
这居然，是真发？
鹿林背抵在墙上，一动不动，他抿唇，试探性地瞟了眼贺扬。
贺扬墨色地眼眸在这黑夜里深沉似海，看不出一点情绪。
“怎么了吗？”鹿林小声的问，逃离似的闪开贺扬的触摸。
贺扬手中温热的触感一凉，小脑袋已经躲开，站在不远处警惕地看他。
手心还残留着余温，贺扬泄了点气。
最开始，他看到女生的出现，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直觉竟然是沈路时穿了女装来玩他！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看见贺扬眼里闪过失落，鹿林把这辈子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堪堪忍住自己笑出声的欲望。
贺扬没好气的问，“你叫鹿念念？”
“嗯！”鹿林大力点头。
“你和沈路时什么关系？”
呃？鹿林好像被问到了，他皱眉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是他给贺扬上药时，被气到胡编乱造的名字。
完了，当时好像没想到姓不一样。
但是，鹿林不慌，鹿林依然理直气壮：“是我哥。”
贺扬愣了下。
难道...面前的女生就是？是在他家看到的？龙凤胎妹妹？！
贺扬不敢置信，“亲哥？”
“嗯，龙凤胎。”
得到确认，贺扬不敢置信，“你们两个姓氏怎么不一样？”
“一个跟妈姓，一个跟爸姓。”鹿林脸不红心不跳。
“那你哥哥呢？”贺扬继续问。他想搞清楚，究竟在那个半夜，吃饱喝足白嫖他的沈路时跑哪里去了！
似乎是没想到他的问题，贺扬看到面前的女生失魂落魄地低下了头。
贺扬的心头顿时漫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哥哥，怎么了吗？”贺扬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我哥哥他……”女生欲言又止。
贺扬的心跳跟随他的声音，如擂鼓般怦然跳跃。
“我哥哥他，出车祸，走了。”
轰！对面的话，就好像晴天霹雳，令贺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摇摇头，不相信妹妹说的话，不可能，怎么会。
“那个深夜，他从我家离开，还好好的。”贺扬感觉心脏好像要被撕裂一样，
对面的女生抬起迷茫地眼睛，“你家？啊！你就是那个在沪安收留我哥哥的大哥哥！”
“就是那个深夜，我发烧了，打电话给他，他心急回到安镇看我，路上就出了车祸。”
“车子撞上了泥头车，司机和我哥哥，双双身亡。”
双双身亡！
这四个字像魔咒一样传入贺扬的耳朵，贺扬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心脏深处被撕得粉碎，。
所以不是故意不回他微信，不接他电话。而是他真的再也没办法回复他了。
他宁愿他是不辞而别，只是不打招呼就离开，现在还生活在某处，一如既往地潇洒，也不愿意是这个结果。
他原本对他的不辞而别感到愤怒和气恼，但是现在听到真相后，又有一种极致悲伤的情绪夹杂一起。
他没法形容现在的心情，甚至，他想去陪他，他舍不得他。
鹿林缺德鬼，看到贺扬这副伤心的模样，知道自己玩大了。
但是没办法，即使贺扬去安镇查，也能查到他们家死了一个孩子，只能先下手为强。
“小哥哥，你别伤心了。”鹿林安慰他。
别伤心了，真的，我不是没办法回你微信，我就是故意不回。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哥哥发生了什么事……”
“呵，我和你哥哥，他欠我的，多着呢。”贺扬生气的打断。
贺扬抬起头，微红的眼眶含着怒气，“这辈子还不清，那就下辈子。”
鹿林：……
他那双欲要安慰贺扬的手，又悄悄地放下了。
看着他坚定地眼神，鹿林只觉得后背发怵，这突如其来的寒冷感是什么情况。
“你为什么在笑？”贺扬一脸疑惑地看着妹妹，
“因为……”鹿林咬唇，该怎么解释？
“因为我这是苦笑。”他深呼吸一口气。
这都能被贺扬逮到，他这条命，可不是苦过苦瓜嘛。
贺扬看着妹妹，若有所思道：“你和你哥哥，真的长得很像。”不仅身高像，连眼睛流转的神采都很像。
“那…小哥哥，你可以……”
“不可以。”
咦？鹿林呆住，妈的，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