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说了很喜欢。”白谨明皱着眉,目光却空洞。
“然后呢,新年那天晚上你们做了什么?”
“新年那天……”他的回答戛然而止。
白谨明突然清醒了一些,他意识到这不能说。回忆那段经历,让他身体的不适更加剧了,即使伴侣之间免不了那样的事情。
“说出来,”方曜如同在蛊惑他,“我想听。”
“我们……他……”
白谨明痛苦万分。
火灾尸体、刚才那张照片还有记忆里的画面重叠在一起,混乱不堪,快将他的脑子挤得炸开。
全是被情欲支配的人,被欲望裹挟的人……从前在爱里浸泡过的画面现在看来无比刺眼,肢体纠缠,画面里的人恶心得像没有束缚的畜牲,而他也被卷进其中。
新年那天的夜里,他是另一个主人公。
“就在这座房子里,对不对?”方曜最终还是没有逼迫到底,捧着白谨明的脸,轻声问,“在楼上卧室吗?”
白谨明点了点头,脸色难看到像是在承受巨大痛苦。
“方曜……别说了,我好难受。”
可方曜还是继续问:“你觉得姜朔还在这里吗?他会不会正在楼上房间里,躲在门后偷听我们说话?”
白谨明身体一震,开始挣扎,却猛地被方曜抱进了怀里。
“别……我要出去……”
“乖,让他听,就待在这里,我陪你一起。”方曜亲了亲白谨明的耳垂,一边困住怀中挣扎的人,一边低声道,“接个吻好不好,接个吻你就不难受了。”
话音落下,白谨明的反应更加剧烈了,双手想要推开面前的人,却没什么力气。无法逃离方曜的怀抱使得他更加崩溃,连眼里都带着泪光。
“滚!别让我做这种恶心的事!”白谨明由愤怒转为祈求,“太脏了……这里和姜朔一样脏,我不想做那种脏透了的事……”
方曜低下头,近距离注视着白谨明:“看着我,哥。脏的是他们,不是这件事,也不是你我,现在你只需要看着我。”
白谨明被哄得听进去了,逐渐安静下来,注视着方曜的眼睛。
面前是个干干净净的人,像是雪地里的风,倏然吹皱了困住他的一池污水。
他的眼镜被取下,下一瞬,方曜吻了上来。
嘴唇被咬住的一刻,白谨明的泪水渗出了眼角。
他们之间的亲吻从来没有这么肃杀过,没几分温情,反而像野兽撕咬。白谨明恍惚间以为自己是被一条蛇看中的猎物,身上的束缚是蛇用身体困住了他,唇上的疼痛与湿热是毒牙在感受猎物呼吸。
之前被他视为肮脏的欲望,在此时又袭上了他的躯体与神经。
但那些令人恶心的画面还没在脑海中散去,白谨明依旧痛苦,他只能在欲火里沉沦,并麻痹自己。
他不再反抗,抬手圈住了方曜脖子,结束了吻,却偏头咬上了方曜的颈侧。温热的皮肤之下是跳动的血管,他的牙齿几乎能感受到血液在流动。
方曜轻拍着他的背,似在安慰,又似鼓励。
“咬吧,只要你能舒服。”
白谨明心中恨意滔天,想破坏一切、毁掉一切,但最后还是松开了牙齿。他的目光穿过方曜的颈窝,看向这个被抛弃依旧的“家”,眼里尽是冷意。
他轻声道:“方曜,你能爱我吗?”
下一刻,白谨明被抵在墙边,吻和爱意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这么放肆,不曾经历青春期的叛逆,也没有过成年初期的阵痛,却在三十岁的时候有了反骨。
这里随处可见姜朔的痕迹,甚至还保留着火灾那天早上的原貌。说不定姜朔真的就躲在卧室的门后,或者存在于这里的每一处。
无所谓了,他需要所谓的报复,也需要方曜的爱意和欲望。
他们是吻着撞开的房门,书房的地面还躺着那本礼物,翻开的部分刚好是扉页,那个名字极其刺眼。
白谨明的精神终究难以承受,在喘息的空档里他哽咽了一声。
“换个地方……”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可方曜听见了,在他耳边说了句乖,手却将他的衬衣下摆扯了出来,钻进衣摆,掌心贴在了他的小腹上。
他的小腹轻颤了一下,双手揪紧了方曜背上的布料。
“你在顾虑什么?”方曜在他耳边明知故问,“不说的话我就继续了。”
手掌向下,白谨明呼吸急促起来,朦胧着双眼望向方曜。青年的脸有些模糊,但那枚眉钉依旧闪着冷光,刺进他心里。
他抬手摸了摸,试图用自己手掌的温度将眉钉捂热。
喘息又溢了出来,白谨明身体发软,下意识看向角落的单人沙发,伸手想阻拦方曜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