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方想要的不是钱。”
方曜惜字如金,随即沉默下来,思考着什么。
乔穆追着问:“那他们想要什么东西?毁了我表弟这个人?”
“把你手机拿出来,放着直播,别关。”青年没有接话,嘱咐完之后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简短说了几句之后挂断。
“没有查到姜平南那边有动作,其余姜家人也很本分。”他转身朝门口大步走去,“我去一趟孟呈逸的家。”
乔穆刚把直播点开,赶紧把人喊住:“你真怀疑孟呈逸吗?他也没有作案动机,而且昨天晚上他还请方曜去了他家,如果真是他做的,那这不是过分可疑了吗,谁会蠢到这个份上啊?”
“你觉得他无辜,但我不觉得。”方曜打开门,“你负责盯着直播,但凡出现一点变动都要告诉我。”
“等等!”乔穆起身追上去,“那你要怎么去他家,他人又不在。”
方曜停住脚步,转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竟然和生气时的白谨明如出一辙。
“既然是门,那总有办法打开,你昨天晚上不就是这样做的?”
乔穆想了想:“不行,我得和你一起去。”
方曜只说:“你去把孟呈逸带过来。”
话音刚落乔穆余光突然瞥见了什么,低头一看,直播已经中断了。
他抬头与方曜对视,青年虽然也看见了,但是神情毫无变化,只说了两个字。
“快去。”
*
白谨明的嗓子很干,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他很想喝水,干瘪的胃部也急需食物。
但是比起这些必要的生理需求,他现在更想做的事杀了姜朔。
哦对,他忘记姜朔已经死了,只剩下自己这么一个置身事外的加害者。
显示屏上早已没有播放照片,而是播放起了没有画面的视频。录像设备应该被人刻意藏在了阴暗处,但声音足够清晰。
他听完了姜朔与程羽的对话,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孟呈逸应该就是这个目的吧……
让他愧疚,让他觉得自己有罪。即使亲手残害程羽的是姜朔,可姜朔是因为他才变成了一个恶魔。
不对,他真的有罪吗……如果否认,那他算不算冷血?方曜会怎么说,会觉得他与这件事有关吗,会不会也嫌他冷淡,就此离开……
白谨明脑海里一团乱麻。
以前也听说过年轻人爱玩密室逃脱,或许在短暂的一两个小时内,幽闭感还可以忍受,尚且能把密室当成一种玩乐的方式。
然而被关的时间久了,人的感知是真的会出现问题。即便是白谨明这样曾经亲手构建过暗室的人,心理认知也开始波动。
他甚至怀疑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死了,现在是死后的世界,不然为什么从醒来之后的时间比他活了三十年还要长?
许久之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在轻颤,想制止,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低下头,重重地呼吸了两下,然而无济于事。
要活着出去,必须要出去。
房门突然传出动静。
锁芯转动之后门被一脚踢开,外面的光亮照进来,刺痛了白谨明的双眼。
下一秒房间内的灯也被打开,他眼里瞬间盈满了生理性的眼泪,即使紧紧闭上,泪水也从眼角溢出。
在闭眼之前他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只知道对方是一个体型高大的男性,身形很是熟悉。
紧接着熟悉的嗓音肯定了他的猜想,向槐那幸灾乐祸的语气,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忘记的。
“尊敬的白董事长,您点的晚餐饮料送到了。”
白谨明睁开眼,看见向槐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面包和矿泉水。
“原来是你。”
他没有想过这两个人竟然能结成同盟,但是也对,孟呈逸把对姜朔的仇恨转移到了他身上,而向槐本来就恨他。而仇恨是极大的驱动力。
“对啊,就是我。”向槐转身把门关上,站到显示器前面看了两眼,伸手把电源给关了。
“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谨明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你是见不得姜朔和别人亲热吧?”
向槐突然转身,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白谨明被扇得偏过头,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嘴角似乎也破了。
……这人一点力气没收啊。
本就饿得头晕眼花,这下更看不清了。
他眨了眨眼睛,重新坐好。
“恼羞成怒不是一个好习惯,”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珠,“这样是成不了大事的,向总。”
向槐原本愤怒的脸上露出了觉得好笑的表情:“你都被关在这里了,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白谨明并不想一味逞强,他只是认为向槐幼稚粗俗的羞辱行为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