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应该够克制了吧？
之后杨晔就上班去了，还没到中午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再加上谈枫屿一直没回他消息，弄得他内心很焦躁。
频繁看手机的动作吸引了隔壁工位的柳苏的注意，对方递过来一根士力架，说：“吃点东西冷静一下。”
这根士力架如同及时雨，救了杨晔空空如也的胃一命。
“谢谢学长……”杨晔轻声道了谢。
他撕开士力架的包装袋，巧克力的甜香味便钻进鼻腔里。
士力架是巧克力味的。
谈枫屿也是巧克力味的。
杨晔：“……”
冷静不了。
“你怎么了？”柳苏发觉杨晔的异样，“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去找副主任请假吧。”
主管研究员请销假的副主任是第五研究室脾气最好的领导。
“不是……”杨晔望着手里的士力架，忽然道，“学长，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些问题。”
柳苏是第五研究室里唯一的omega。
“你问吧。”柳苏道。他读博的这几年虽然一直过得不是很顺，但对后辈还算关照。
这个时候，柳苏还以为杨晔是有什么学术或者专业上的问题想问，因为杨晔平常认真踏实的工作作风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假如、我是说假如……”杨晔缓缓开口，“假如你有一个已经在同居中并且未来很有可能会结婚的恋人，同时又有一个从小玩到大关系很要好的发小，但是这个发小对你抱有那种感情，你会为了恋人疏远发小吗？”
柳苏没什么情绪的双眼盯着他：“你的问题会不会太具体了一点。”
杨晔：“……对不起。”总之先道歉吧。
他以为柳苏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
“我没谈过恋爱，所以没什么经验。”柳苏道，“不过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恋人应该比你更苦恼。”
“你们有好好聊过吗？”
“聊过……但是不算好好聊吧。”杨晔低声道，“吵架了。”
或许应该说是他单方面生气，谈枫屿还一直在哄他。
杨晔继续说：“他说有原因，但是不肯告诉我。”
谈枫屿总是这样，他越是想知道的事情，谈枫屿就越是不肯说，大概这才是他觉得气闷的根源吧。
“这说明他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隐情。”柳苏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毕竟是个局外人，看得更清楚，分析起来也很冷静，“上次在超市虽然只见了短短的一面，我也大概能看出来，你的男朋友应该是比较大大咧咧的性格。这样的人往往爱憎分明，喜恶全写在脸上。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对他而言你和那个发小谁更重要吧？”
杨晔沉默地点了点头。
确实，他能很明确地感觉到谈枫屿更喜欢他。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柳苏道，“如果你对他更重要的话，他应该是会为了你疏远发小的，至少也会减少跟那个人联系的频率。要是他没有这么做，就显得反常了。”
“我觉得一定存在一个促使他选择不疏远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只会是对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柳苏比了个手势，“你看，逻辑闭合了。”
杨晔明白了。
他发自真心地说：“谢谢学长。”
谈枫屿在意的人是他，而在他身上，谈枫屿最在意的则是他的记忆。为了隐藏那段失去的记忆，谈枫屿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地编织谎言欺骗他。
那么再稍微推导一下，就能猜到谈枫屿那个“不能说的原因了”。
——为了不让他知道他们的过去，谈枫屿可能答应了罗奇的某些要挟。
这么说来，他们之间的事罗奇也是清楚的。
而且罗奇喜欢谈枫屿，肯定巴不得他和谈枫屿之间的关系破裂好把人抢走，所以如果他去问罗奇的话，罗奇有很大可能会告诉他。
不过也正因为他和罗奇处于对立的立场，他不可能完全相信罗奇的话，如果罗奇为了让他主动放弃谈枫屿而故意编造些不存在的事呢？
绕来绕去，好像又绕回了原点。结果他能问的人，还是只有董翰而已，而且董翰也不一定知道事情的全貌。
如果他能快点恢复记忆就好了。
去教职工食堂吃午饭的路上，杨晔碰到了曹越华。对方刚给研究生上完课，手里拿着几本装订好的讲义。
既然碰到了，便一起吃了顿午饭。杨晔想起柳苏之前说过的话，就试探性地提了提：“最近大家都在谈论柳苏学长延毕的事。”
曹越华反应不大，只说：“这几年答辩和抽查都越来越严了，延毕个一年两年也正常。”
可他明明收到过柳苏的举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