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杨晔本以为谈枫屿会有下一步举动,结果这人指责完他阳.痿之后就当没事发生似的披上外套下床了。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杨晔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在欲擒故纵,但谈枫屿的话,大概只是比较粗神经吧。
“话说,你既然伤没有好全,干嘛还要跑去接我啊。”谈枫屿一边背对着他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说,“都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了,万一又被记者抓到该怎么办。”
“其实我没关系的。”杨晔也撑着身体坐起来,“反正我什么也不记得,他们从我嘴里也不可能问到什么。”
“也是。”谈枫屿点点头,“不过那群记者跟蚊子似的吵人得很,不利于你养伤。”
杨晔望着他的背影,问:“你知不知道关于我爸的事?”
“啊……”谈枫屿扣衣扣的手微微一顿,“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啊?”
杨晔隐瞒了昨晚一个人回老房子的事,只说:“因为你完全没有提过。”
“唔……我算是知道一点点吧。”谈枫屿继续动作,只是低下了脑袋,语速也变慢了,似乎正在心里组织语言,“我知道的关于你爸的事,其实也是之前听你提起的。”
“杨叔叔,生前是一家科研所的研究员,具体是做什么研究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跟你的专业也有点关系。”谈枫屿缓缓道,“你上初中的时候,杨叔叔忽然患上了抑郁症,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就没有再继续工作了。最后在你高三那年……”
“在你高三那年,自杀了。”
自杀……又是自杀。
杨晔几乎快要被这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他的亲人最后都是以这种方式离他而去呢?
第22章 至亲之死
杨晔安静地坐在病床上,低垂着头,因为受伤住院而许久未曾修剪的额发凌乱地挡在眼前,神情不甚分明。
谈枫屿回过头来看见他这副模样,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住,下巴轻轻抵着alpha的肩膀。
“杨晔,你别太难过了……”总是咋咋呼呼的omega难得地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慰杨晔,“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呢。”
“我妈、我朋友,都说我是个死心眼的笨蛋,总是喜欢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谈枫屿像只小狗似的蹭了他一下,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所以我会一直吊在你身上的。”
杨晔微微偏过脸来,注视着谈枫屿。
这个人,虽然好像总是藏藏掖掖的,仿佛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很心虚似的,但是有时候看上去又非常真诚,好像愿意把一切都给他一样。
感觉就像是一个……可爱又笨拙的骗子。
“所以我是歪脖树吗?”杨晔故意问。
“啊……”谈枫屿略微思索了一下,“你是比较帅的歪脖树?”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晔顿了顿,才说,“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是不是在别人看来,他对于谈枫屿而言并非良人。
不过依照谈枫屿的性格,就算他真的问出口了,大概也只会说些“反正我喜欢你就行了”之类的话吧。
确实是个笨蛋啊……
早饭过后,护士来替杨晔拆下了头上的绷带。这几天他吃着谈枫屿专门找营养师给他定制的营养餐,对伤口的愈合的确有所助益,头部的伤口基本上都已经长好了。
护士收拾好拆下来的绷带和纱布,说:“明天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杨先生就可以出院了。”
“不愧是alpha……”谈枫屿伸手拨开杨晔的头发去看他愈合后的伤口,嘴上感叹道,“命可真硬啊——”
杨晔:“……”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被夸的感觉。
“不过你出院之后要去哪里住呢?”谈枫屿摸了摸鼻尖,意有所指地问。
杨晔其实知道他在期待着什么答案,但还是故意问:“你怎么看?”
“我觉得你那个宿舍太小太破了,住着肯定不舒服。”谈枫屿好像又开始害羞了,眼神乱飘,都不敢看杨晔,“……我现在住的房子还不错,也不是不可以租给你。”
“嗯?我还要付房租吗?”杨晔喜欢看绯红色一点一点爬上他耳根的样子,便刻意地逗谈枫屿,“我记得之前你说,我们已经说好要同居了。”
“……哼。”谈枫屿鼻尖一皱,“那你还问。”
杨晔很诚恳地说:“对不起,我故意的。”
谈枫屿凶了他一眼。
病房内的氛围因为这段小插曲变得轻松起来,然而这种气氛却并未能持续太久。
杨晔接到市局打来的电话,说顾蕙英的案子已经调查完毕,请他来一趟市局。
谈枫屿见他接完电话面色微沉,忙问:“怎么了?谁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