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臣琰想说的话瞬间被这一嗓子给打碎在喉咙里,失去了氛围,让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偏偏李天霁神经比碗口还粗,根本没看出来张秋岁是故意的,还在关心他,说秋燥,要多喝水。
余臣琰被李天霁紧握着的那只手开始发凉,有些不高兴。
甚至有些嫉妒地看着张秋岁。
他说不出自己为何会拥有这样的想法,他记得他是狐族,更是堂堂大神官,哪怕现在在人间四处流浪,但也不至于因为情情爱爱去嫉妒一个凡人!
余臣琰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又看了看窗外黑下来的天幕。
他们这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
李天霁本来就健谈,张秋岁也是和他太久没有见到,憋了一肚子话要说,吃着吃着就到了晚上。
看着爬上天幕的月,余臣琰有些头晕。
“小鱼?你怎么了?”
李天霁摸了摸余臣琰的额头,看着他有些难以聚焦的双眼,担忧地扶着他的胳膊,才发现,这人的胳膊烫的厉害。
“我,我没事,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罢,余臣琰拉开了李天霁的手,自己站起来,快步往洗手间那边去了。
关上门之后,余臣琰趴在洗手台上,鞠了一捧清水,冰冰凉凉地拍打在脸上,总算让他好受了不少。
抬起头,余臣琰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好像比他印象里要成熟太多。
余臣琰喘了口气,好像缓过神来了,正要转过身去,眼角扫到了窗外的明月。
与此同时,左臂上的红狐印记突然显现,火热地往周边的皮肤刺激着刺痛的感觉。
余臣琰熟练地甩出符纸,封印了显现的印记,然而,就这么一个动作,却引来了巨大的痛苦。
刺痛顺着印记直刺颅顶,凶狠地破开了蒙昧和无知。
记忆一瞬间归为的痛苦总是如此让他痛苦。
这么多年都无法习惯这样身坠地狱一般的感受。
余臣琰扶着洗手台,强撑着身子没有倒下,浑身都冒了一层冷汗。
“小鱼?!开门!”
李天霁一直在担心他,刚才更是听说男厕这边有人把门锁了,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几乎刚刚听见这个话,他就跑过来了。
所幸这个时候余臣琰已经迅速缓过劲儿来了,喘着气挪到门边,有气无力地开了门,而后就被李天霁狠狠抱在了怀里。
“你躲在里面干什么啊!知不知道多让人担心?”
余臣琰看着李天霁这么担心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意,直接倒在了李天霁肩上。
这可把李天霁吓坏了,连忙把人送到了医院。
张秋岁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甚至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一切威胁都已经被他给排除掉了,怎么可能还会出事呢?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能百分百保证不会出事吗?”
李天霁还算冷静,只是他越冷静,张秋岁越觉得愧疚。
“对不起,霁哥,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敢保证,不是那两家要对你们动手,他们只想要得到参与的机会,不想坐牢。”
李天霁相信凭借张秋岁的能力,这点小事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但是为什么......
“可能只是小鱼自己身体的原因吧。”
李天霁拍了拍张秋岁的肩,以示安慰。
张秋岁看着李天霁,眼神很深刻,如果不是李天霁这个时候魂不守舍,不然很容易发现对方看他的眼神,早就不是一个弟弟看哥哥该有的了。
医生很快就出来了,说并没有大碍。
“幸好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想到之前来的医生也是说没事,应该是水土不服,李天霁这才把自己安慰好。
张秋岁坐在他身边,明显感受到气氛的极端变化。
看来......李天霁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
张秋岁不免有些失望。
明明是他先认识李天霁,明明是他和李天霁有那么多生死相依的过往,明明是他更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什么......
他试探过李天霁的性向,但从来都是没有结果,他很高兴李天霁不碰女人,但他也从来没有发现李天霁有喜欢男人的倾向。
难道真的是他太懦弱?没有早点向李天霁表明心意......
可他真的害怕要是失败了,他们连朋友,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说到底,他还是很嫉妒那个男人。
看着李天霁坐在病床边,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动作是前所未见的轻柔和温情。
张秋岁站在一边,看呆了,但他只呆了几秒钟,而后默默推开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小鱼,你还说我不让人省心,你还不是一样,老是让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