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臣琰点了点头,看着李天霁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像是仓皇出逃一样。
余臣琰看着天花板,脑子有点发懵,他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门口吱呀一声,李天霁又探头进来,看着余臣琰。
“怎么了?”
看他好像有话要说,余臣琰歪了歪头,看着李天霁那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还没问怎么称呼你呢,我叫李天霁,看样子应该比你年长,你叫我霁哥就好。”
余臣琰拧着眉想了想,最后不确定地说道:“我也不记得我到底叫什么了,但是,好像以前有人叫我小鱼。”
“小鱼?虾螃蟹蛤蜊的那个鱼吗?”
余臣琰挑了挑眉,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嘞,小鱼儿,我们明天见,白白。”
余臣琰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李天霁就哐得一下把门扣上了,病房里顿时一片寂静。
他这才有机会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胳膊上已经缠得跟木乃伊一样,腿上也有各种划伤,余臣琰摸了块镜子,看到镜子里陌生的脸。
余臣琰闭上眼,仰靠在床头,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浑身都裂开了一样疼。
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在那座山上?是谁在追杀他?为什么追杀他?
而这一切,他都想不到办法查证。
李天霁可以相信吗?余臣琰这样在心里问了一句,他的第一反应已经告诉了他:
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要泄露任何信息。
不要和他们有亲密接触。
这三条反应像是恶咒一样在他空空荡荡的脑袋里回响,就算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这三条底线也被印在了骨髓里。
余臣琰睁开双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没有任何办法。
何况就现在的状况看来,李天霁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也比较好拿捏,他能够控制得住,先在医院住两天,再去李天霁家里躲着吧。
李天霁回到家里,李尔尔正在写作业,桌子上放着严冬给他们点的饭菜。
“尔尔,怎么不吃饭啊?吃了饭再写也不迟。”
李天霁都走进家里了,才想起了换鞋子,又走回玄关,弯腰把鞋子塞进鞋柜,脱了外套丢在柜头上。
李尔尔坐在房间里,听到李天霁在外面叫他,但心里依旧不舒服。
他说好今天会去接他放学的,下那么大雨,他在门卫室等了李天霁半个多小时。
“尔尔?吃饭啊,吃完了再写。”
李天霁站在他房门口,敲了敲他的门,李尔尔不高兴地把笔一丢,一把扯开了门。
“怎么了这是?”
李天霁明显感觉到李尔尔的心情非常糟糕,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说好去接我的。”
李尔尔推开他,坐到了桌前,摁开了电视机,里面正在放李天霁心心念念的《甄嬛传》。
“抱歉啊,哥今天出了点事,不小心撞了个人,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呢,实在抽不开身。”
李天霁给李尔尔夹了一筷子青椒炒茄子,眉心舒展,笑得很温和。
李尔尔没想到居然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顿时脾气也不闹了,脑子一顿发懵,“那你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儿,下雨天我开得本来就很慢,那人伤得不重。”
就这样两句话,兄弟两人的氛围就好了不少,在李尔尔看来,只要李天霁不是因为什么应酬随意把他丢下,一切都好说。
何况还是出了这么危险的事情。
两人又乐呵呵地吃完了饭,李尔尔去写作业去了,李天霁就倒在沙发上看《甄嬛传》。
几天没回来,剧情已经播放到他看不懂的地方,是淳贵人要搬来碎玉轩和甄嬛同住。
“臣妾想搬来和莞姐姐一起住,从前搬出去,是要避讳姐姐的病,可是现在姐姐都已经好了这么久了,臣妾还是想和姐姐做伴。”
李天霁摸了摸眉毛,又站起来,走到了李尔尔的房门口,悄声对里面说:“尔尔,我今天撞到的那个人,脑子给撞坏了点,得来咱家住一段时间,应该问题不大吧?”
李尔尔正写着数学作业,一脑门烦躁,随便答应了下来,李天霁也就没有多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到他弟做完作业,走到李天霁身边时,李天霁已经睡得雷都打不醒了,李尔尔叹了一口气,走到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了。
第二天,六点。
“卧槽!李尔尔!李尔尔!上学了,李尔尔!”
李天霁猛地推开了李尔尔的房门,“快快快,穿衣服上学了,要迟到了。”
李尔尔还迷糊着,被他这样大嗓门一震,也猛然清醒,“哥!快去给茶几上的作业签个字,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