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说完,余臣琰就自主收敛了声音,确实,怪不了李天霁,只能怪他自己,是他非要试探,是他一直在做局,是他自己自找的。
余臣琰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子,又俯下身,亲吻着他的脸颊。
余臣琰抱着他睡了很久,李天霁一直没有醒过,想必是真的累了。
“我都不知道该怪谁了,所以还是想怪你。”
一声低语在这件狭小的密室里低得难以描述。
余臣琰将密室锁了起来,他的法术和药力作用,会让李天霁陷入深度睡眠五个小时,这个时间足够他做完他想做的事情。
余臣琰穿戴整齐,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脸上的面具。
面具是他自己设计的,独特的材料,法术的加持,外形设计是以前世的夫诸原型为灵感打造,但只是融入了一点点元素而已,让人几乎看不出来这张面具是想要传达什么意思。
只有他自己知道。
余臣琰轻抚过脸上的面具,他带着这个面具示人,几百年了,余家的种种更迭都是他自导自演。
是时候要摘下来了。
“还没到你退场的时候。”
余臣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秋岁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也确实,他本就没有亲属了,但是......
照理说李天霁多半会在这里的,可是李天霁也不在。
张秋岁心里闪过最坏的念头,难道李天霁出事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怎么也无法动弹,他的挣扎引来了医护的注意,连忙按了铃,主治医生来到了病房,为他做了基本的检查,发现他并没有大碍。
“不要着急,保持情绪的稳定。”
张秋岁因为昏迷时间太久,加上摔下楼的时候伤到了脖子,喉咙破了条口子,导致他现在根本无法发声。
“呃......”
他想要询问医生,医生见他依旧情绪激动,解释道:“你伤到了声带,扭伤了脖子,左手和右腿骨折了,暂时不要乱动。”
对方说完这些就出去了,张秋岁看着他离开,陷入困顿,他该怎么去打探李天霁的情况?
现在他根本就动不了,身边也没有人......真是奇怪了,就算李天霁不在他身边,他的下属也不应该一个人都不在他身边啊!
张秋岁躺在床上,打量着病房里的陈设,不太像是寻常医院的样子,让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加诡异。
“别看了,脖子都差点断了,还要乱动?”
一声低语突然传来,张秋岁浑身一冷,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见过,这种情况对于张秋岁来说,实属是少见。
他一向对人的相貌和声音很敏感,听过一次就会很敏锐地记得是谁,怎么可能会像今天这样模糊不定?
在张秋岁的视线里,这个房间里确实没有人了,那么这个声音到底是哪里传来的?
之间床脚那边若隐若现了一道门缝,这件病房里居然还有一道暗门,不过是单向通道,只可以出,不可以进。
余臣琰从门里走了出来,站在张秋岁的旁边,戴着面具的脸看不出神色的清冷,张秋岁一见是余臣琰来了,疲惫的双眼瞬间睁大了。
这只能说明,他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但是被余臣琰掌控了!
那李天霁......
张秋岁只能发出气音,余臣琰见他情急,弯下腰,伸出食指点在他苍白干燥的嘴唇中间,低声说:“你不用担心李天霁,他被我关起来了,很玉 严石安全。”
这句话可起不到任何安慰人的作用,反倒是让张秋岁更担心了,李天霁肯定已经知道了......
就连张秋岁这个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情节的人,都没有想到,李天霁养在身边的那个男人,居然就是余臣琰!
而他更没有想到,余臣琰根本不是什么五十几岁的老头子,而是一个看起来跟大学生没什么区别的美貌男人......
余臣琰见他死死盯着自己,也就没有再跟他说话,只是默默地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张秋岁万万没有想到,余臣琰居然当着他的面直接摘掉了面具,那张妖艳的脸就这样靠近在他眼前。
“你......你......”
张秋岁急得口腔里一股血腥味儿,一口血沫差点全呛在了余臣琰脸上,余臣琰没什么表情地撇了撇脸,掏出白色的帕子擦干净了脸。
“你不必着急,你不会是最后一个看见我的脸的人。”
余臣琰不慌不忙地再次将面具戴回了脸上,温热的指腹在张秋岁的脸上擦过,想起这个男人曾经对李天霁心怀暗恋,心里有点不舒服。
“张先生,我并没有要杀你的念头,当然,这个前提是你不要打不该打的主意,别碰不该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