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轻轻把门关上,轻手轻脚走到安德烈亚身边。
布莱切利被惊醒,抬头,脸上还有红印子。
克里斯托弗说:“我打扰到你了吗?”
布莱切利抹了把脸说:“没有,我也是刚到,没有睡着。”
克里斯托弗坐下来,和布莱切利隔着两张病床坐着。
“我……和布莱恩谈了一会儿。”布莱切利疲惫地抓着头发说,“没想到安德玛在学校里是这样的。”
克里斯托弗说:“你工作太忙了。”
布莱切利好像受到了一点安慰,他说:“是这样吗?”
克里斯托弗看着他重重的黑眼圈,叹着气说:“我想说是的,但你其实应该给他更多的关注,他只有你了。”
布莱切利整个人又颓下来:“是啊,我在考虑换个工作了。”
克里斯托弗想说些什么。
布莱切利热爱他的工作,然而他为工作忽视安德玛太久了,在安德玛的妈妈不在身边的情况下。
所以克里斯托弗什么都没说。
但他们有别的话题可以讨论。
布莱切利问:“你有什么想法了吗?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忙这个。”
克里斯托弗说:“没有……克拉西的事让我没法集中注意力。”
“但我前几次看见你时你还挺镇定的。”
克里斯托弗抚着手说:“没办法,我不能在我儿子面前失了方寸。”
“我能理解,太难了。”布莱切利看着安德玛的脸庞喃喃地说,“太难了。”
“克拉西没和我提到过,但我知道他一旦去了英国就凶多吉少了。”克里斯托弗说。
“安德玛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没办法专心照顾我的病人。但我也不能把他交给她妈妈,她已经再婚了。”
“克拉西从来不和我说他在英国做的事,谁敢相信作为他的哥哥,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在食死徒中做卧底的人。”
他们两个在月光中看着对方,感受到了同样的无助和孤寂。
克里斯托弗站起来拉开被子再次查看安德烈亚下颌和颈侧的符文,在月光下符文更加明显。
克里斯托弗说:“有人找出这些符文是什么东西了吗?”
布莱切利也站起来说:“没有,这恐怕得去问格林德沃了。”
克里斯托弗直起身:“我们讨论过诅咒转移的事吗?”
布莱切利说:“没有,但其他人和我提过。不是说危险性很大,已经否决了吗?而且那也非常不人道。”
克里斯托弗说:“是啊,但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布莱切利看着他。
“我让人去纽蒙迦德废墟查看了一下,带回来几片碎地砖和墙皮,如果能找到一些诅咒残留,我们或许能用它实验。”
“实验?”布莱切利怀疑地看着他说,“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这还是关于转移对吗?”
“我不想考虑这些了,如果安德烈亚能醒过来我愿意违背道义。”克里斯托弗说,“我白天找人看看那些东西。”
布莱切利犹豫了很久,说:“给我一块吧,我也看看。”
维达尔的行李都在学校没有带回来,包括那本非常重要的日记本。
两天以后,维达尔在计划回去的时机和日子,德拉科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包,里面装满了维达尔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包括那本日记本。
维达尔轻轻翻着脆弱的纸页问:“你是怎么拿到的?”
德拉科看起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睡觉了,他倒在沙发上随手扯了扯毯子就准备休息,在睡着前迷迷糊糊地说:“让我先睡一会儿。”
维达尔于是就帮他把毯子盖好,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翻着那本日记本。
等德拉科醒来以后已是下午,瑞典四月的阳光很盛,温度却低。
也幸好壁炉烧得旺,德拉科在梦中只感觉脸颊灼烧,但没有冷。
屋子里非常安静,安静得过分了。
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使人真切地感受到孤独,让人想起斯莱特林位于湖下常年阴冷的休息室。
德拉科把毯子掀开站起来,看见壁炉上放着一些纸堆,他带过来的东西则摆在沙发边的桌子上,旁边还摆着一瓶白葡萄酒和酒杯。
房子里很昏暗,窗帘都拉起来了。
他想问有没有人,但是担心房子里的人还没醒,于是想起从哥德堡来的家养小精灵,打了个响指。
拉里“啪”的一声出现在他面前。
“德拉科少爷!”拉里声音低沉而沙哑,在拉尔夫走了以后他就变得越发老了。
拉里在这里侍奉了七位主人,其中和拉尔夫感情最深,拉尔夫在去世前常年和他为伴。
德拉科问:“维达尔在家吗?”
拉里说:“维达尔少爷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