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起乐了,蹬了他椅子腿一脚,“神经病,远亲会不会说?”
彭经延也笑了,“以他的脑容量,可能一时间想不到远亲这个词。”
提起这个事,彭经延说:“说起来,予哥这回语文也进步了好几分,许孟倒还是不长进。”
谢致予突然被cue,靠着椅背看向这边,嗯了声。
“.....”许孟莫名被他这不咸不淡的“嗯”整抑郁了。
周绪起噗的一声乐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彭经延:“予哥你这也太缺德了哈哈哈哈哈哈.....”
周绪起笑着笑着,对上谢致予的眼睛,冷不丁从他眼里看到里面缩小版自己的残影。
渐渐收住笑,垂下眼,摸出水杯喝了口水。
周六。
谢致予临时被便利店店长叫过去帮忙,周绪起想了想,决定等他晚上下班再一起回别墅。
周绪起留在学校把周末作业写完了,晚饭是和高三生一起在食堂吃的。
结束之后,泡在训练室练舞练到天幕降落。
隆重的校庆成为过去式,随着期末的脚步越来越近,体艺楼下街舞社的社员从原来的整整齐齐逐渐人丁零散,街舞社的训练也逐渐终止。
周绪起脱了厚重的外衣,仰面躺倒在木地板上喘气,胸膛起伏,眨掉滑到眼尾的汗。
整个世界似乎地动山摇,天花板在摇晃,铺满墙体的镜面在摇晃,甚至连木地板也在摇晃。
抬手遮了遮被灯光刺痛的双眼,露出的手腕腕骨突起,手臂肌肉绷紧。
跳舞也不错。周小少爷有个不错的兴趣爱好。
周绪起想。
出汗的过程,或是学习的旅途,两者的相同点体现在它们能瞬间填充体验者的大脑,让他没有办法分出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
跳舞是一个,刷题是一个。
周绪起放空了一会儿,听到手机铃声的时候坐起来,舔了舔干渴的唇。
“W——”
“喂”的语调刚发出来,下一秒,周绪起瞳孔收缩。
“什么?!”
——
“你好,是谢致予的哥哥吗,这边是派出所,你弟弟刚刚跳桥了——”
周绪起砰的一声甩上车门,迈开步子往灯火通明的派出所里赶。
“不是不是,我想你误会了,你弟弟是为了救人。”
“......”
“不用担心,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警察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回荡,周绪起表情凝重,风一般的进入大厅,紧绷的神经几乎是在看到椅子上的人的瞬间绷断了。
谢致予擦掉脖子上的水,面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他似有所感的抬头。
周绪起在他错愕的表情中猛地一下抱住了他。
“吓死我了.....”他紧紧压住怀里的人,手掌按在他满是水迹的头发上。
周绪起絮絮叨叨念了两遍,他无法回忆当他听到派出所的人和他说出跳桥两个字的时候他如遭雷击的心情,大脑刹那间空白,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前几天那具未打捞上来的浮尸。
恐慌顷刻间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上。
差点将他溺死。
谢致予感受到他的不安,睫毛动了动,伸手回揽住他的腰,轻轻拍了拍。
警察没想到这位小男生说的哥哥是那位闻名这片区的、家里很有钱的二世祖。
他看着二世祖那张漂亮的脸,以及打湿了一片的肩头,简单介绍了下情况,之后拍了拍谢致予的肩:“小英雄很勇敢,那么冷的水直接就跳了下去,你不怕吗?”
谢致予下班后在桥边吹风,准备发消息给周绪起,没想到仅仅是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桥边下坡处的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仔细看了看,确定是个人就往坡下狂奔,跑到河边时能听到浮沉的河里传来呼救声,果断脱掉衣服往河里游去。
“还好,”谢致予说,“总不能见死不救。”
听到他的回答,警察笑了笑,“谢谢你啊,但以后遇上这种事不要自己一个人冲上去。”
他表情变得严肃:“很容易造成两个人都丧命的局面。”
周绪起扶在谢致予肩头的手骤然收紧。
谢致予听话的点点头。
警察叔叔说:“及时向警察打电话,然后大声呼救,起码再找几个路人,在确保安全、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下再去救人。像你今天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的,我们警察不希望群众付出舍己为人的牺牲。”
谢致予救上来的是个女孩,所幸是个女孩儿,体重轻,救援时所需耗费的力气相对较小,谢致予这才平安的将人救了回来。
电视剧里主角轻松将自杀的人救上来的情节无异于诈骗,是恶意的引导,今天河里求救的要是个男人,或者是再重一点,在冬季冰冷湍急的河水中,别说救人了,自己也得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