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起鼻尖哼出声笑。
刘羽菲呼出一口气,“我往外走这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们。”
“别走了呗。”桃心半开玩笑。
她往某个方向扬了扬睫毛,闷着声音意有所指:“没什么值得我留下来的。”
“再说,我爸给我安排出国,帮我算好了利弊,怎么着也是出国这个选择更……”
这话过后没人有那么几秒没人再出声,周遭诡异地鸦雀无声,踏着马丁靴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你想,我们再见到的时候就算久别重逢。电视剧里的久别重逢多感人?”
小背心笑了声,提起:“周绪起之前是不是有说周叔让他出国来着?”
谢致予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抬起眼来。
“嗯?”突然被点名,他放下根空签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应了:“嗯。”
“那你俩很快能再见喽。”
“没想好,”周绪起说,“到时候再说。”
酒入喉头,聊天漫无目的无重点,想到什么说什么,随时拐弯。马丁靴手肘支着扶手玩笑着提起另一个话题:“几位少爷以后就继承家产么。”
围在桌边的几位“少爷”瞧样子懒得不行,听到这话反应不大。
他们这种人一般没选择,人生只有两条道,直道和弯道。
直道,果断顺从家里安排。大学起步就开始做准备,遵循事物普遍规律,由弱至强,一步步从底层爬到家族企业的顶端。
弯道,趁着年轻追求梦想,往外跑一跑,最终结果还是回家继承财产。
桃心大概属于第二种,他转了转手腕,“哪能,我要去做乐队。”
“你们不也是?”姜竟问对面的几个女孩。
小背心弯起眼睛,指了指自己和马丁靴,“我和她,上头有几个哥哥姐姐轮不到我们。”
“菲菲才是。”
桃心换了个理由:“我爸外边一堆儿子女儿,我还真说不准。”
马丁靴嗤了声,不屑:“谁家不是?”
姜竟对这话题见怪不怪。
校服裤丢了根签子,“大概只有周叔和刘叔。”
言未尽却有意。
周绪起一直游离在外,听着他们讲。谢致予对这些豪门秘辛不感兴趣,也插不进话。
小背心突然喊了声,“诶弟弟。”
叫的是谢致予。
“听周叔说你成绩很好,和我们这群人不一样。”
“别。”刘羽菲立即声明:“我成绩挺好的,别把我和你们混为一谈。”
校服裤举了举手:“我也是。”
“住嘴别说,”马丁靴指指他俩,“就见不得你们这得意的样子。”
“弟弟以后考什么大学?想学什么专业?”小背心继续开拓下一个话题,她把吸管插敞口玻璃杯里,“你们才高二,可能还没面临这些抉择。”
叹了口气,将吸管摆正:“我们就没办法咯。”
“这就叫上弟弟了?”周绪起放松地靠向躺椅,“没办法个der,你家养不活你?”
“狗东西。”小背心指了指他,没好气道,“我还是想靠自己努力的好吧。”
周绪起:“想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场哄笑。
“太损了。”
大约是今晚过后的不久,就要面临一个几乎是完全陌生的新环境。心理因素作祟,刘羽菲有些无力又感慨,扯回话题,“弟弟想考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
所有人都很感兴趣,这个唯一不一样的人。
谢致予没什么想法,思考片刻,“可能读建筑或者物理数学之类的。”
“有想法。”刘羽菲夸他,“我们这一帮人大概都只会读和管理金融挂钩的。”
桃心反驳:“不不不,我一个艺术生不和你们掺和。”
姜竟倒了杯酒,指指他,“你等着,你看看以后还会不会这么说。”
桌上串吃得差不多,小背心端出放在客厅冰箱的蛋糕,大家在幕天席地的花园里走了遍生日流程。
踩着零点祝贺:“生日快乐!”“成年自由!”“出国快乐!”
乱七八糟的贺词,熟悉的人声闹腾腾,刘羽菲吹熄蜡烛,眼泪唰地下来了。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桃心震惊,“这么感动?”
寿星抽抽鼻子,“我又老了一岁,难过不行?”
周绪起坐起来,幽幽的讲了句:“成年不好?未成年玩游戏都有防沉迷。”
校服裤:“六了哥们。”
刘羽菲破涕为笑,“神经病。”
这会儿酒已经上头了,小背心扶了扶额头,没忘记重要的事,提议饭后游戏。
“玩什么?”
她转身进客厅,出来甩了堆东西在桌上。
姜竟先打了个酒嗝,接过蛋糕:“这游戏……无趣。”
“你们之前不都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