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赴给他发:“地址,尽快。”
好像是生怕余珂周末一走出岐海就不会再回来了似的,秦赴从前不是急性子的人,现在面对余珂确实没有把握了。
余珂又晾了他一会儿,自己得知地址了才给秦赴发过去,那边也没有再回应。
按照余成霖和何御常的意思,这周末两天大约是要玩满的,余珂猜到秦赴可能要过来,但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极有可能是偷情,余珂严肃地转动脑子,毕竟当着余成霖的面他能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更何况前一天才说了祝福。
想到这,余珂心情稍微轻松了些,勾了勾唇角,一抬头对上何礼真的眼睛。
“看我干嘛。”何礼真心情不好,几乎一夜不睡,语气不客气。
“……抱歉。”余珂赶紧移开视线,尴尬地去看途径的绿植。
度假山庄本来就没有什么与市区里不一样的娱乐项目,对比岐海来说最多体感凉快一些,几个家长好像也只是换了个地方打牌搓麻将。
明明自己都没有什么事情干,仗着霸占牌桌,就对余珂他们说:“你们年轻人出去转转呀,别总窝在房里看电子产品。”
一会儿说“对眼睛不好”,一会儿说“对颈椎不好”,余珂心想他们几个打牌也差不了多少,还不止这些呢,万一一个运气不好,还得给钱出去。
但他没什么话好说,他本来也没在手机上看什么内容,盯着短讯翻来覆去的,在暗戳戳地背地里当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恋爱脑。
他只能带何礼真出去吃东西。
两个人对什么抓活蹦乱跳的鸡和摘并不应季的草莓都没有兴趣,余珂没胃口,何礼真倒是有点饿,余珂就给她买了包子,和山庄内特产树莓汁。
何礼真咬一口包子,香菜的,嫌弃地咽了半口,不吃了,还给余珂。
“不是说牛肉包子吗?”何礼真问。
余珂无法反驳,但为自己正名:“香菜牛肉也是牛肉包子。”
他又重新给何礼真买了两个,酸菜的,何礼真没说什么,看得出来还可以接受,就听何礼真又在一边说:“树莓汁也这么酸,包子还是酸菜的,余珂,你报复我呢?”
余珂听出来何礼真是开玩笑,没当真,他把除了何礼真咬过一口的其他包子吃完,本来就没饿,自己那杯树莓汁就没打开。
无趣一天到晚,余珂一想到明天还有至少大半个整天,没做什么也觉得累。
晚餐又是两家表面平静演来的戏码,用餐的方形长桌下藏了丝丝缕缕挂钩的利益网,挽在数人脚踝处,缠得很,叫人脱也脱不了身。
饭吃到一半,服务生敲了敲门,抱着束开得极好的玫瑰走进来。
“何礼真小姐。”他看一眼花里附着的卡纸,轻声叫人。
何礼真不明就里地抬头看过去,放了手中的碗筷,起身说:“是我。”
服务生走过来,将手里的花交到她怀里,没说赠与人是谁,就又很快离开了。
一桌人不知是真不知情,还是全是假装,面面相觑,最后眼神大多落在了余珂身上。
何礼真的母亲是位优雅庄重的妇人,腕上一只打得很精致的细白玉镯子,她将手臂抬起,手背撑着下巴,镯子就落下一截。
“小珂有心了呀。”她笑着说,眼角展出的细纹也没让余珂一下子说出否认的话来。
一桌人跟着开玩笑,余珂去看坐在左侧方余成霖的脸。
余成霖倒是面色如常,余珂观察了一会儿,余成霖才注意到余珂看他有些久,就露出了大约是自得的表情来。
“这是卡罗拉玫瑰呀,”刘文惟说,没讲两人感情,单纯对玫瑰花发表看法,“山庄里有一大片园子都是种这个的,回去要赶紧插起来。”
何礼真抱着花怔怔地坐下,一时间被座椅和一大束花夹在中间,桌上的菜都够不到了。
余珂无言,为她拿过手里的花,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后半顿余珂食不知味,何礼真凑过来跟他说小声话。
她问余珂:“花真是你送的?”
余珂今天几乎全天都在何礼真眼皮子底下转悠,他哪有时间管卡罗什么拉玫瑰,无奈地说:“你认为呢?”
何礼真压着声音不让别人听到,说:“得了,我就知道你们这种直男没什么浪漫细胞的。”
余珂笑了笑,说:“难道你希望我送你花?”
何礼真赶忙摆手,口头拒收:“不要不要。”
白天虽然难捱,但浑浑噩噩消磨时间也就过去了。
余珂是知道送玫瑰花的余成霖有多不靠谱,但他没想到余成霖能这么不靠谱。
他在心里想的“余成霖把他和何礼真关在一起,嘭地弄个小孩出来”的猜测一下成了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