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抵挡之势将刚踏入的郁作清拉进阵法。
郁作清回头为之一笑,笑中带有苦涩的意味。
景鹤忽觉什么不对,伸出手想要将他拉出来,被一旁曲璞玉拽着胳膊:“魔尊决定的事情,还请魔后莫要干预,否则,魔族的良苦用心就会被魔后好心,毁了。”
景鹤语气急促:“他决定什么了!”
曲璞玉不愿意告知:“魔尊想说魔后自然会知。”
他拱手道:“魔后该履行诺言了。”
阵法在郁作清踏入之时已经开启,这场献祭,不死不停。
郁作清觉得自己很苦凄,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事情一件又一件不能停,到最后还要拯救这个破碎的由他人毁坏的世间。
郁作清拘谨被困在小小方圆之地。
献祭就像是在身上割下有用的物件供给阵法所驱使。
景鹤灵光一线,捏着一分希望道:“打入死门真的会将生门被迫打开吗?”
“是啊。”郁作清的声音被阵法弱化,传出来已经是很小的声音:“死门断,生门开。”
景鹤松口气,很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灵力忽现忽灭。
曲璞玉维持阵法的魔气有限,耗不得。
尤其是空中还有个吃人的阵法。
他对着景鹤道:“魔后,请遵守诺言。”
景鹤眼底暗暗打量,再次将阵法看了一遍,掐着一分灵力迟迟不肯放出去。
景鹤根本看不清阵中发生了什么。
郁作清原本修补好的丹田再次被狂夺去一半,疼的他嘴唇泛白,抑制不住的闷哼。
景鹤耳边传入一丝疼哼。
他灭了手中的灵力,再次问道:“郁作清,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郁作清不肯说,怕说了景鹤不帮他。
那他回魔界不就毫无用处,到时候赢的即使陆曙了!
“景鹤,你先将灵力打入死门,我就告诉你。”
他的声音迷糊难辨。
不足以支持的魔气令一角开始消失,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找到的阵法本不完整,能不能成功还是另一种说法。
“好,如你所愿。”
他也有秘密瞒着郁作清,就算郁作清有事情隐瞒着他也不为过。
灵力急飕飕窜入死门。
景鹤冷然而对,一双眼聚精会神试图看清阵法内部的局面。
另一只空闲的手屈指敲在阵法上,随后顾向生门的方向。
他说的,死门断开,生门就会开。
郁作清在阵法之中并不好受。
其实死门断开,生门的魔气就会与死门的灵气两者争夺,将阵法之中的人撕碎成渣,根本不可能从其中出去。
郁作清知道,他的求生欲望本就强烈,尤其是在外面,他的好友和他的魔后,都是他此生最为珍重的两个人。
他不是不想活,只是他必须死。
如此,他就算知道阵法的破解方式,在走出去时也会被狂暴的争斗卷入战场。
他两眼弯弯,极力擦去眼角压迫的血迹。
嘴角、喉咙,都是血。
“郁作清,你骗我!”景鹤看了半晌,生门毫无动静。
脚边的曲璞玉魔气耗费太多,昏睡过去。
“我......没有。”郁作清回答之余,咽下一口鲜血。
只是腥味确实太难喝了。
咕嘟一声与愈发多的血,逐渐将阵法里大树的枝丫倒满。
郁郁葱葱的树木不断成长。
景鹤的心一空,神识里对方的痕迹越来越淡。
他想要破开阵法以身换之。
“郁作清,你考虑众生,唯独众生无我。”
郁作清想着景鹤发现后会生气,没想到还是之前那个只会放大话的仙君。
他锋利的容貌此刻软化下来,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但是能怎么办呢,他又不能把自己拉出去打一顿。
“情势所逼,我不死,陆曙就能在我头上天天想出幺蛾子,天下不宁!”
景鹤喉结微动,眸子覆上一层阴沉:“骗人,不是好孩子。”
郁作清有些害怕,这就好像回到小时候,这人总是教训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时候。
话语刚落,阵法中的灵气突然停止争乱,而是带着魔气撬开阵法的一个角落,正好可以伸出一只手进来。
郁作清已经无力躺在地上,嘴角的血擦又擦不完,他干脆就任由它流淌。
再次回头,景鹤的一只眼睛暗暗发红。
“出去。”
景鹤竟然进来了!
郁作清想到自己嘴角身上都是血,也不管景鹤那好像快要吃人的表情,着急忙慌擦干净。
景鹤听他声音逐渐虚弱,现在看见人就一阵心梗。
毫无怜惜的掏出那枚救命丹药给他塞进嘴里,揽住他都腰将人送出去,自己留下。
景星庆云(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