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他知道那个飞在半空中的易拉罐会砸到别人的话,他肯定会克制住自己不踢那一脚。
易拉罐哐当一声砸到右侧一个巷子里的男人头上,随后落在地上发出空旷的声响,被砸的男人艹了一声,张嘴就是几句脏话。
易衡今天已经和别人打了一架,浑身酸痛嘴角还带着点淤青,他才从警局出来不到十分钟,不想再惹事端,所以他准备直接道歉走人。
谁知道一抬头就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正在把一个浑身被捆绑起来的女人往车上抬。
女子嘴被毛巾堵着,身体被捆绑得很紧,只有脖子还能动弹,女子在尽最大可能地挣扎,脸上都是泪水,侧头看见易衡的那一刻,她发出更大的呜咽声,在用全部的力气向易衡求救。
易衡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报警,因为直觉告诉他面前几个中年男人不像今天那几个围堵他的毛头小子那么好对付,可就在手机还没拿出来的时候,他脑袋一疼,眼前一黑,就直接晕了过去。
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地中海男人收起手中的铁棍,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易衡,“小子,怪就怪在你倒霉,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小子怎么处理?”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问。
“留在这里估计很快就醒了,别醒过来报警坏了哥几个的好事,把他塞到后备箱里,一起带走。”
意识迷迷糊糊,车子好像走了很远的路,再睁开眼时易衡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住,嘴上封着胶带,四肢被弯曲着塞进逼仄的后备箱,眼前一片黑暗,他四肢酸痛,后脑勺还在流血,连动都动不了。
这种情况,可不是小打小闹,必须尽快想办法,不然谁知道加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试着抬脚去踹后备箱,根本没有用,后备箱被锁了起来,绳子被打了无数个死结,根本解不开。
该死的。
易衡在心里骂了一句,挪动的间隙忽然感觉身下压了一个什么东西,摸索着拿起来发现是一个塑料的碎片,这碎片根本算不上锋利,连皮肤都划不破,但这已经是他现在能拿到的唯一一样可以使用的东西。
记不清楚过了多久,半个小时还是四十分钟,他就用那个钝到鸡肋的塑料片,一点一点地磨手上绑着的绳子,绳子被磨断了一半,他连扯带拽,总算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易衡撕开嘴上的胶布,解开脚踝的绳子,从后备箱爬到车子前面,打开了车门逃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从眼前的景象来判断,这应该是一处农村房子,独门独院,车子停在侧院一个空旷的房间里,一眼望过去连一点光都看不到。
大门从里面反锁着,易衡本能地想翻墙逃跑,随便哪里,先跑出去再说,他观察院子里的情况,想要找个椅子帮助自己翻墙。
楼上突然传出刺耳的尖叫声,易衡顿住脚步,他想起来被绑到车上的那个女人,似乎还大着肚子。
摸了摸口袋,手机不翼而飞,他不能自己单独逃跑,但他也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得想办法报警。
一楼很黑,易衡摸索着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往上走,二楼有房间亮着灯,可以看到有几个男人站在房间里,正在排队等着进房间。
“求求你们,我肚子里还有孩子……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对我。”女子近乎绝望地哀求。
“兄弟们都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你捆到了这里,放了你?做梦呢?”
“抓点紧,不要跟她废话。”身后一个花大臂男人不耐烦地催促,他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半倚在门上,只要稍稍往这边看过来,就会看到躲在楼梯口的易衡。
易衡一边盯着那个随时会侧头的花大臂,一边还不忘分点注意力到右前方的书房,他看到自己的手机被扔在桌子上。
心脏提到嗓子眼,他发誓长这么大没干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易衡正在悄悄往书房里溜准备去拿自己的手机,所幸花大臂的注意力都被房间里的事情吸引过去,女子一边求饶一边尖叫,易衡颤抖着双手拿到手机,他打开相机仓促录了几秒钟的视频,发给了沈楠。
随后他立即拨通了沈楠的电话,他将声音压到最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简洁清晰地表达:“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一群人捆了一个孕妇,他们手里有凶器,这会正准备对孕妇动手,你们快点……快点派人过来救人,那个孕妇有危险,我可能也会有危险,随时都可能被发现,太吓人了,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你快点来救我沈警官。”
沈楠接到电话立即警觉起来,“你别着急,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