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能形容朵恩在那一刻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对这枚莫名其妙出现的戒指抱有极大的疑虑和惊惧之前,在此之前她似乎从未注意到它,或者是说下意识忽略了。
她用颤抖着的目光凝望着那枚戒指,我确信在那一刻她似乎从记忆的洪流里抓住了什么,但又无处辨析,最后只留下一片茫然。
我握着她并没有收回的右手,竭力想通过交握的手掌传递给她一些勇气。她似乎又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我。我能看到她眼中的迷茫、疑虑和尽管掩饰的很好还是流露出几分的防备,这也是难免的,毕竟在现在的她眼中我只是一个突然找上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的陌生人。
我毫不躲闪地回望着她的眼睛,以展现自己的毫无保留。我了解朵恩,所以明白怎样做才能取得她的信任:“我是为你而来的,朵恩,我对你没有恶意。接下来我说的一切也许听起来很荒谬,我也不奢望你能完全相信,但请你听我说好吗?”
她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沉默着。于是我顺畅的接了下去,像是讲述故事一样将我的来历、我的目的和盘托出,只是这个故事听上去有些过于奇幻。
朵恩的神情随我的话语不断的变幻,这听起来荒诞至极的故事能够取信于她吗?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事实上我能作为证据呈现给她的只有一个,就是朵恩手上突然出现的戒指,但这实际上也并非多么强有力的证明。我用最简单的话语交代了我知道的一切事情,然后用最诚恳的眼神望着她的蓝眼睛,以我所知道的最有用的一句话做了结尾:“我需要你的帮助,朵恩。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所知道的朵恩,是个从不会放弃帮助他人的人。奉献和乐于助人的品质铭刻在她的血脉中,她从不会忽视他人的求助,无论求助者是谁总是尽己所能,同样也包括我。
这也是为什么最终她答应了一试,和我前往这个世界已经废弃了的S.T.A.R Lab。尽管她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把我当做精神病人。不过这种目光很快消失了,在她和我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又故意落后了我许多步(当然我也顺从她的心意故意走的快了些),我还是能猜到她打给了谁又问了些什么。S.T.A.R Lab和英雄博物馆同在市中心,相距不远,当她从身后赶上我并且满脸复杂、显然已经从艾瑞斯·韦斯特处得知闪电侠真的是她父亲时,S.T.A.R Lab废弃的大门就在眼前了。
废弃多年的S.T.A.R Lab大门口处的验证系统早已因为断电丧失了它原本的功用,我很轻易就打开了紧闭的大门,朝黑洞洞的内部走去。废弃的实验室内部空旷而黑暗,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那种可怕的荒凉。由于没有光源,眼前基本是漆黑一片,鼻腔里的嗅闻到的空气也满是冰冷沉闷的味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得要命的走廊里回荡。朵恩跟在我的身后,越往里走越显得紧张不安,我的耳朵敏锐的感受到她的脚步有些颤抖,于是我放慢了脚步,在她靠近我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小声地吸了一口凉气,但没有挣脱。
“别怕。”我低声说。
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我能一次就顺利的找到地下隔层的入口确实有一部分要感谢运气,毕竟就算在原本的世界我也没来过几次S.T.A.R Lab,这零星可怜的次数中还包括最近的两次探访被关押的赛迪斯·斯旺。不管怎么样作为寒冷队长的女儿、下一任无赖帮领袖的我总不好老是造访闪电侠的基地。就算是想要找朵恩,我也一向是先打电话,然后再去艾伦家和朵恩见面。就算是这样,我一向引以为自豪的记忆力也很好地帮助了我,仅靠零星几次就大致记住了S.T.A.R Lab内部的布局。
地下隔层也是一片黑暗,不过我继续循着记忆找到中央控制室,找到了电闸的总开关。S.T.A.R Lab的地下隔层和上层用的是两套系统,下层的供电完全是独立的,依靠S.T.A.R Lab内部的核反应堆提供能源,哪怕遇到全球断电也能良好运转。此刻,虽然已长期未有人使用,一启动便毫不延滞的运作起来,从中央控制室开始一盏又一盏灯点亮,通风系统也让地下隔层浑浊的空气骤然一清。
再打开电闸开关之前,我先捂住了朵恩的眼睛,然后自己也闭上眼——呆在黑暗环境中较长一段时间的人骤见光明会感到刺眼流泪,对眼睛也是一种颇大的伤害——等到心里估摸着她已经渐渐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时才放下手。眨了眨眼睛,朵恩有些惊叹的看向周围,S.T.A.R Lab本身就是世界最尖端的实验室之一,虽说已经废弃了数十年,那些还留存下来的设备先进程度依然站在世界前沿,此刻一起启动就如科幻电影中的场景一般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