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眼见天色将明,宋玉温柔的说道。
他已经困的眼皮不停往下垂。
听到这句话,立刻变得精神,像是野狗护食一般,“你要走了。”
“.....”
“我不走。”
他把头深深的埋进宋玉的怀里,良久,声音带着微弱而颤抖的哭腔。
“你总是骗我。”
“.....”
宋玉看得出来他是肯定不会睡觉的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把他一掌击晕。
走的时候又担心他到处跑,于是找了锁链把他锁了起来,床栏那些硬角也都被她用棉布包了起来。
处理完这一切,她这才悄无声息回了虎头寨。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张启明缓缓转过身,动了下脖子,“我等了你很久。”
宋玉自然的笑笑,“我去镇上逛了会,就忘了时间。”
张启明默然无声的看着她来回的身影,半天才道,“回来就好。”
他指了指桌上的托盘,“这是我差人给你买的嫁衣。”?
以往寨子成亲都是随便扯一块红布当盖头就算完事,这次他竟然还特地准备了嫁衣,果然变有钱了。
看着那烛火下刺目的红,宋玉蓦然想起梁揽洲替她缝的那一件,不知道还在不在。
扯回思绪,宋玉点点头,“破费了。”
“你我之前,不必谈这些,之后我的便是你的,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她想起梁揽洲一贯铺张浪费喜奢靡的个性,若是成亲,想必也应该是花钱如流水,盛大的能轰动京城。
“你….怎么了?”张启明瞧她心不在焉,试探问道。
“没什么。”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可跟我说,若是没有,我就先走了。”
宋玉点头,目送他离去。
等到他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里后,陈璧这才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
“我跟春花已经确定了明日搜捕的地方,等宴席之时便是守备最弱的时候,届时我们救出了小虎,就放烟花为信号,你就可以将在场那些匪贼统统解决掉。”
“行。”
陈璧凑近宋玉说话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
“你干啥去了,脸比死透了的人还白?”
“无事。”宋玉面不改色的摇头。
陈璧摆摆手指,“你肯定有事,你不对劲。”
她使劲嗅了嗅,而后突然道,“你受伤了?”
“没有。”
陈璧根本不信,开始直接上前扒她衣服。
宋玉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不察被陈璧碰到了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散开的领口隐隐约约露出那骇人的伤口,陈璧吓得捂住嘴,“你疯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应付明天那帮人?你是自送死路还要拉着我吗?”
陈璧脸色变换,斟酌片刻,“我不陪你玩了,我现在就走。”
陈璧转头就走,却又被拉住,宋玉的声音清晰沉稳,“帮我,张启明的那些钱还有那些兵我都给你。”
陈璧转过头,“你不拿这些钱跟兵孝敬朝廷啦?”
宋玉摇摇头,“只要你帮我,这些都是你的。”
若是能拿到这些还有兵还有钱,确实够她好好玩上一阵的,左右她也是孤家寡人,造反也不怕,横竖一条烂命。
可并不是每个闺阁女子都有造反的机会的,可能她会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在史上留名。
陈璧被束缚了十八年的心跃跃欲试。
她摸摸下巴,“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你很不对劲啊。”
“你别管我对不对劲,你只说这桩生意你做不做。”
半晌。
陈璧勉强道,“也不是不行。”
*
雪柏去方便了一趟,回来就没看见了大人身影。
他脸色一沉,心道不妙,大人拖着一副苟延残喘的躯壳定然是跑不远的。
雪柏赶紧在四周找了找,却只在附近的猪草丛中发现一滩可疑的血迹,旁边还有一个装满猪草的背篓跟一把镰刀。
雪柏的心陡然一跳。
大人这是遭到不测了吗,被割猪草的人.....
雪柏又突然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背篓跟镰刀都未拿走,地上的血迹像是嘴里喷出来的。
或许是大人一时发病,被人救走了。
雪柏心下一时转过无数思绪,心中更加偏向大人是被人救走了的猜测。
雪柏沿着山路一路去到了最近的一个城里,挨个医馆问过去。
“大夫,敢问问您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绯衣,特别削瘦的青年?”
被拒绝了好几次,也没找到大人。
可天色马上就黑了起来,城里的医馆也逐渐打烊。
雪柏心中着急,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到第二天继续问。
等到第二天,雪柏打听完了城里的所有医馆,一直到问到最后一家,都说没看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