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哀】东走西顾+番外(33)

灰原哀笑了一声,“那你倒是比我警觉还早。”

毛利兰继续道:“我想提醒你,便时时问你些与津田相处的状况,后来发觉你已渐渐起了防着她的心思了。早些时候我若问你,你会细细与我说你们几个人在哪里、都做了什么,后来却越说越少,只应付地说一句‘不错’或‘很好’,好像不愿意告诉我了似的。我就知道你是怕我知道你对她起疑后顾虑你的安全不同意你再与她同住,所以有意略过与她相关的话题。”

毛利兰说完了,灰原哀仍是没有接话,犹盯着茶水上已渐稀薄的雾气出神,好一会儿叹了口气,笑了。

“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好演员,唬得住人那种。”

“你是个好演员,”毛利兰说,“你骗过的人还少吗?”说着笑了起来,又道,“至少有那么两年,我是真的以为你是‘小哀’。而我现在能窥伺一些皮毛,不是你伪装得不好,是我对你太过上心了,但凡你有了疏漏防备的时候,总会在我眼前露出马脚。”

“真是个好警圌察。”灰原哀又长出一口气,毛利兰不在乎这是讥讽还是赞许,甚至不想去确认什么,她端起未凉的茶一口气见了底,骨瓷的杯子染上一圈茶色。她起身到水槽去,细细擦去留在杯子上的水迹。

她能感到灰原哀踱着轻轻的步子走到她身后,就这么站了许久,没有动。她拧上水龙头的时候,灰原哀说:“我叫宫野志保。”

毛利兰的手僵在水阀上,愣了几秒回过身来,灰原哀在她身前站着,狭长的眼睛清亮。

她用一双潮圌湿的手揽过灰原哀的脊背,在她灰色的外衫上沾上十指修长的印迹。

毛利兰说:“我知道。”

——我知道,是那朵花的名字。

离开房子前她们又将整个屋子仔细搜寻了一遍,确认津田莎朗未给灰原哀留下任何便笺或线索,灰原哀说:“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她连一个理由都没有编就走了,是觉得几乎没有回来的几率,也就不必费心编造了。”

毛利兰点头赞同,又问:“她平日有没有向你提过哪个地名?”

灰原哀摇头,“我对她所知很少,只知道她是被她养母收养的,也从没听她讲过与养母相关的事情。我打算明天问问光彦他们,他们知道的比我要多。”

“旁敲侧击地问吧,别让他们察觉了。津田失踪的事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为好,学校也尽量拖延,如果你认为她可能与过去那个组织有关的话。”

灰原哀深望毛利兰一眼,点了点头。

出了这么一桩事,两人虽未特意商量,却都想到了一处去,两人开始把灰原哀的行李打包装好,叫了辆计程车运回毛利兰的公寓。

走了一程灰原哀都未说一句话,毛利兰看她出神的模样有意寻个话题,说道:“又要过回以前的日子了,有什么感想?”没料到灰原哀仿似未闻,并没有回话的打算,毛利兰心下奇怪,碍于出租车司机在前座,并没有多问。

回去后灰原哀径直到了自己房里安置衣物,也没有与毛利兰讲话,毛利兰便走进去问她:“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灰原哀停下来,又走到窗边把窗子打开。凉风便吹进来,窗台上摆着的那两盆名叫“兰”和“志保”的兰花与海棠顺应夜里的风摇了一摇,发出沙沙的响声。那是毛利兰从大阪万分小心搬回来的,因灰原哀的房间朝圌阳便放在这里。

“没什么,我困了。”

总有那么些事容不得再三思量,合上眼之前灰原哀再度望向窗台的方向,窗已合上了,“兰”与“志保”静默地停在一处,枝叶蹭着肩头。

她想起黄昏时在她与津田莎朗的出租屋揭穿了她的毛利兰,初时她觉得是那人太聪明太机敏,可坐进出租车后,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静下心来,却突然意识到了些别的东西。从前她以为一切都握在她自己的掌心里,怕毛利兰不愿自己涉险故而粉饰太平,到这时才知原来一切都已经被毛利兰看破,而她只是冷静地站在千里开外,并不担忧也并不害怕,是自己不仅自作聪明,而且自作多情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灰原哀突然对自己生出了憎恶——是不是人只要尝到了甜,太过习以为常,就再难于忍受曾经也甘之如饴的苦,弄错了自己应在的位置。

若是回到多久之前,她是断然不会想这些的,只因那时认定了这是一份不可宣之于口的感情,未曾想竟有一日埋藏于心的爱意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便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或许还能从那人那里得到更多。灰原哀突然想不清楚了,究竟是像如今更好,还是缄口不言活过这一生好些呢?那是多浅显的道理:没有愿望,也就无所谓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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