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哀】东走西顾+番外(2)

大抵是明白她的心思,毛利兰回答得还算耐心:“你知道的,我这辈子都没可能做警察之外的事。最近我负责的案子嫌疑人还没有落网……”

“你不用再管这件事。”灰原哀说,“我已经以你的名义交了停职申请,这个案件交给别人了,听说是叫……千叶?”

接下来毛利兰的反应完全在灰原哀的意料之内,她的耐心在听到灰原哀的话后完全耗尽,先是伸手在置物台上摸索着找自己的手机,拨了几个数字后对着手机急切地讲话。灰原哀听到传声筒里佐藤美和子的声音:“安心休养吧,森山已经接手了案子,不要担心。”

挂掉电话后毛利兰直接把手机掷下床,灰色的壳子脱离机身,“啪”的碎成很惨烈的形状。灰原哀怕她的头再痛起来不好说别的,只好讪讪地说:“原来是森山啊。”

便再也没发生什么。

而第二天灰原哀在陪护床上醒来的时候,毛利兰已经不见了。

第2章 02

灰原哀一直对“sweet dream”这个过分甜腻的词组是否真实存在抱有怀疑,而毛利兰告诉她是有的。不过这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即使被那样告知了,灰原哀依旧没有做过所谓的美梦。她的梦里不算悲伤,是惯常的生活内容,在梦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有时候梦中会有一个人在,穿着红格子围裙站在橱柜前,做好精心准备的便当装进灰原哀的单肩包里,而后披上警官制服悄声离开。

或许是这些年过得太安静,那些穿着黑色衣服以酒名为代号的人已经好多年未出现在灰原哀的梦里,甚至连想起也很少了。现在的她每天照镜子时看着镜子里的年轻脸孔就觉得好笑,到了三十岁却还拥有一副当初变成“灰原哀”时十八岁的皮囊,会有很多人羡慕的吧。可她并不想要。

而一直与她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却不再年轻了。她依旧漂亮,而过去年轻的纯净的美被岁月带给她的风韵取代,二十九将她的面容变得成熟坚毅,或许眼尾也能看出细小的痕迹,可她并不在意。毛利兰从未想过要抗争岁月。

“可我们都是时间的奴隶。”灰原哀有次这样对毛利兰说。毛利兰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说是不在意都是假洒脱,我又骗不过你。”说着低头笑了,灰原哀看她弯起来的眼角,突然很想吻上去。

最后当然是没有吻,灰原哀想,要是在梦里就好了。

要是在梦里,一定义无返顾地吻上去。

这时候是毛利兰离开家的第二十五天,没有任何音讯,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传送的简讯也一条都没有回复。灰原哀并不担心毛利兰会遇到什么危险,她向来成熟且稳重,并不会因为一时意气做出不理智的事。或许只是出门去散散心,灰原哀想这样也好,那女人已经有太多年没有这样的时间用来放空自己。

可麻烦的是她离开后不久灰原哀就犯了宿疾,偏头痛,而这次持续时间出乎意料的长。如果是以前的话,那个人会抱住自己的头,用双手按压住太阳穴轻柔地揉。知道头痛时会畏惧光亮,还记得体贴地拉上卧室的窗帘。

可现在诺大的单层公寓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夜深了也听不到毛利兰结束工作回家后打开房门的声音。而她的习惯是听到开门声后才放心地入睡。

现在她也保持着清醒听着每一个细微的响动,她知道她会回来——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那个时刻能早些到来。

约莫傍晚的时候,灰原哀的手机响起来。短讯铃声是她最喜欢的钢琴曲片段,毛利兰闲暇时经常弹奏的曲调。

灰原哀依稀记得十七岁的毛利兰坐在黑色三角钢琴前认真弹奏着《天堂与地狱》的序曲,间或抬头眼目中全然无忧,明净得像是海水的色泽。那时候的灰原哀还不那么喜欢毛利兰,她过着与自己迥异的生活,甚至不明了什么是真正的黑暗。她还为生活中的芜杂琐事而烦恼,而这些沾染着人间烟火的烦恼对于灰原哀来说都如此奢侈。

两个完完全全的、不相重合的世界。

灰原哀想她是低估了这个世界的不可思议——便是有太多无法设防的黑暗,而命运总有时对人慈悲。而遇见毛利兰就是其中之一。

短讯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在纽约”。灰原哀抬手覆上太阳穴重重按下去,她果真还是去了。真是固执得可以。

当年某个讳莫如深不可提及的人就消失在纽约曼哈顿的车水马龙里,从此再没半点影踪。十一年来她从没放弃寻找,每年鲜有的短暂假期也在美国度过。可纵使寻遍了帝国大厦、看遍了上东区的闪烁霓虹依然找不到那个人,她甚至不能确信经过了这些年是否还能辨认出他的脸。更何况她自己也十分清楚,时间所赋予世界的东西一言以蔽之,不过是变数。那个人或许早已不在曼哈顿、不在纽约、甚至不在美国。已经没有人还有力气对毛利兰规劝——没有人愿意在苦口婆心之后看到对方抬眼笑着问他“所以……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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