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条消息抿了抿唇,陡然生出点微弱的不满:爽约还不自己发消息,难道不觉得抱歉吗?
于是祝念慈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跟房间里的几人一一道别,这才慢吞吞地出了门坐电梯下楼,车库里的光线略显昏暗,他抬头看着光屏上的指引,一边回忆着位置一边朝前走去。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边吧?
祝念慈不太确定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哒哒的脚步声在寂静空旷中回荡,忽然间,他在某个转角处停了下来。
远处的昏暗灯光下,站着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
瞿既明没有看这边,他的臂弯里搭着黑色风衣,另一只手中有火星明明灭灭,冷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祝念慈站在原地,心底的那点小情绪陡然消散了许多。
靳明看起来……很疲惫。
他这么想着,视线轻飘飘地落在Alpha微微皱起的眉眼间,看着对方抬手抽了口烟,吐出寂寥的,无声的烟雾。
应该是真的有要紧事吧?他想,而且也不知道靳明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应该先去问问的。
于是祝念慈朝着他走去,弯着眼轻轻叫了声:“靳明。”
瞿既明在听见脚步声时就抬起了头,见到祝念慈时他顺手掐了烟,从靠着墙的散漫姿势变成站得笔直,神色十分歉疚:“我食言了。”
“没事,”祝念慈在他身前停下,仰着头跟他对视,“但我觉得你应该直接跟我说,而不是让老师转告。”
“生气了?”瞿既明俯身碰了碰他冰凉的脸,“那现在愿意听听我的解释吗?”
祝念慈摇摇头,说:“只是有一点点不开心。”
瞿既明就对他张开手,示意想要一个拥抱,祝念慈自然而然地踮脚投入他的怀中,鼻尖顿时传来了淡淡的烟味。
有烟草的气息,却又不太像。
“其实我没有给闻越发消息,”瞿既明闷闷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出事的是跟他有关的合作,所以他直接收到了消息。”
“我都没有时间看通讯器。”
原来是这样啊,祝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
“那你累不累呀?”他放软了嗓音,“是不是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瞿既明又重重地拥抱了下他,才松开手。
“没有多久,”他替祝念慈扯了扯敞开的衬衫,“这么冷,怎么不把扣子系上。”
祝念慈耳尖一热,小声却坦诚地说:“急着下来见你。”
他的眼里仿佛闪着光,透出赤裸裸的喜欢,瞿既明也不由笑了声,说:“那我们现在回家?”
“好,”祝念慈对他弯眼,“你吃晚餐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猜你还没有吃饱,”瞿既明牵着他上车,“走吧,回去陪我再吃一点。”
祝念慈当然是应好的,丝毫没有注意到瞿既明话里无伤大雅,完全有理由可以解释的漏洞。
他就这么干脆地交出了自己所有的信任。
……
回到熟悉的地方后祝念慈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回了房间——他之前留在这的个人用品其实很少,像是旅居他乡的流浪者,做好了随时走人的准备。
他把自己的衣物挂进了柜子里,又在行李箱最底下翻到了那些属于瞿既明的衬衫,橡木苔的气息其实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反倒是橙花的香气愈发明显,轻轻柔柔地浸在每一寸布料里。
现在还给靳明吗?
他纠结了会,最后还是把叠好的衬衫放在了床上,再把已经织好,却忘了送给瞿既明的围巾放在了上面,叠得整整齐齐,准备晚一点再去送给Alpha。
毕竟现在还是吃饭比较重要。
可惜瞿既明看起来依旧很忙,匆匆用完了晚餐就回到书房,祝念慈在门口徘徊片刻,轻手轻脚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等明天吧,他想,靳明今天实在太忙了。
书房内的确很忙的瞿既明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监控镜头内,才接通了响个不停的通讯,神情迅速变得冷厉严酷。
“两个小时,你只告诉我没有查出行程是从哪里泄露的,”他将笔啪地一扔,吓得对面那人猛地一抖,“我要你有什么用?”
“把你的工作态度端正一下!”
屏幕中那人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嘴唇颤抖:“从现在得到的信息进行总结,怀疑方向有三……”
“你是让我自己去查吗?”
瞿既明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行了,你明天就收拾好东西滚回原来的地方去,让克里斯给我打通讯。”
那人面上顿时一片死灰之色,但也只敢颤颤巍巍地应了句是,就挂断了通讯,紧接着没过几秒,通讯器就再度响起,显示的头像正是他的副手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