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既明眉尾微微一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的手:“不是很累么,那就好好休息。”
祝念慈哪里会看不懂他的意思,热着脸小声说:“现在已经好多了。”
“但我更希望你能去客厅里等着开饭,”瞿既明没有答应的意思,“你完全可以把这当成——我的赔礼道歉。”
祝念慈这才放弃了接手厨房的想法,他坐在沙发上翻阅自己通讯器上的未读消息,这才看到了许昼昨晚发来的消息:
“瞿既明简直是公报私仇!那些天杀的检查员要我停业一个月整改!”
他愧疚地看着这条消息,措辞了许久才发送:“师姐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过去的。”
许昼回复得很快:“跟你有什么关系,放心,对我来说可没多少损失,对了,师弟你还好吗?”
祝念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崭新的牙印依旧带着隐隐的刺痛,他想了想,还是告诉许昼:“大概不太好。”
许昼给他发来了一连串的问号:“怎么了?那谁欺负你了?”
的确是不太好,祝念慈看了眼厨房,慢吞吞打字:“他没控制住,咬了我一口,我感觉下一次的发情期会提前。”
而且对Alpha的依赖感也在飞速上升,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他已经忍不住想要进到厨房,好跟瞿既明一直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许昼似乎是被他的这句话吓到了,好一会才说:“那我建议你抽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者问问老师,反复标记会不会对你本身就有缺陷的腺体造成不良影响。”
但哪里需要问呢?祝念慈对答案心知肚明,也知道瞿既明昨晚的失控是因为紊乱症的突然爆发,他甚至在庆幸Alpha最后保持了理智,并没有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做出更糟糕的事。
否则……
他关闭了通讯器,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已经收拾干净的沙发。
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他了。
吃完饭后祝念慈叫住了准备回书房的瞿既明,轻声细语地问:“跟你有关的那个项目还没有完成吧?”
瞿既明点点头,说:“闻越说现在可以隔一周过去一次。”
自从标记了祝念慈之后,他的病症就一直在缓慢改善,或许再用上半年就能恢复到能够使用正常抑制剂的程度,这或许是这么多天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祝念慈噢了声,像是想说什么,又纠结着始终没有开口,瞿既明不动声色地端详着他的神情,语气温和:“不用担心,昨天只是意外,这个病是会受到情绪影响的。”
他说到这,又玩笑般补充了句:“就是有点可惜,少了一次见你的机会。”
祝念慈没忍住,露出点笑容来:“这哪里算什么可惜,我是在想,你昨天的紊乱很严重。”
“只是看起来,”瞿既明神色歉疚,“如果我没有去找你的话,大概并不会失去理智,抱歉,但我听到他们说你在那种地方的时候,真的很担心。”
愧疚感卷土重来,祝念慈只好再次跟他保证:“我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
反正他原本就不喜欢那种环境,太吵太乱,再待久点耳朵都要聋了。
瞿既明却说:“我没有限制你的意思,但起码下次要去哪儿之前,先给我发一个消息,首都最近晚上都不太安全。”
祝念慈乖乖点头,接着才慢吞吞反应过来一件事——跟自己说这句话的,是联盟的最高执行官。
他不免新奇地看着瞿既明,问道:“真的很不安全吗?”
“真的,”瞿既明眼神纵容,“每次临近大选的时候都会这样,不用担心,过完这个月就会好一点。”
他不希望自己给祝念慈增添太多遥远的烦恼,因此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混乱背后更加复杂危险的局势,也没有告诉祝念慈自己已经为他安排了许多的保护措施,以免被有心之人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瞿既明不允许祝念慈成为他人胁迫自己的筹码。
祝念慈点点头,心里却不太相信——明明大选都还没正式开始呢,怎么可能下个月就消停了。
但他对善意的谎言向来包容,因此只是弯着眼用柔软的嗓音应答道:“好,我知道啦。”
瞿既明没忍住,伸手抚平他头顶翘起的一缕短发,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祝念慈,他就应该开开心心地对自己笑。
通讯器不停地收到新消息,他低头看了眼,状似不经意般说:“对了,如果还有看见跟我有关的八卦新闻,不用放在心上。”
祝念慈愣了愣,一下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他抿着唇,笑容略显勉强。
“是因为合作还没有结束吗?”
“嗯,”瞿既明不打算跟他多说,“我很抱歉,但的确不能中途取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