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安好。”袁桓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火,不过还是努力挺起背脊,这趟他可是奉了皇命前来督军,代表的是皇上。
“臣奉命督军,往公主理解。大军在边关驻扎有半个月了,为何还停驻不前?”
“这是机密,恕不奉告。”
袁桓上前一步:“公主,每停一天都是对士气的消耗。还是尽早打下乌苏人,赶在年前回京,还能让壮士们和晋元百姓过个好年。”
所有人顿时黑了脸,他们在外行军打仗为的就是保家卫国,谁不想早日结束战争回家?可他们有他们的打发,后方的人不说理解还要来催促。袁桓这番话,已经点燃不少士兵的怒火。
“袁大人,即便你是皇上派来的督军,坏了军纪一样会受到处罚。”
萧持月冷下眉眼:“管好你自己,其他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袁桓一瞬惶恐之后摆出大义凛然的表情:“公主此言差矣!你们在边关耽搁太久,再这么下去坏的是众将士的士气!”
萧持月淡淡扫了他一眼:“拖下去,仗责二十。”
袁桓大惊:“公主你这是乱用私刑!本官是皇上……”
袁桓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呜咽着被拖了下去。
萧持月没将此人放在心上,着急人马开会。
乌苏人摆明了在拖延时间,好几次两军相遇乌苏人都没有交战的想法,能逃就逃,来边关这么久双方还没打过一场正式的仗。
有将士不理解:“乌苏人如此能沉得住气,想必对我们这里的情况很了解。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常小渝:“在等我们耗尽粮草,或者粮草不足三成时,他们就好大举进攻。”
“可是我们能随时向国内讨粮……”
高文双眼一瞪:“你怎么知道粮食就能按期抵达边关?且不说这恶劣的天气,途中若是遇到歹人山贼,少不了耽误日子。”
林毅点头:“不错,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军营里定有乌苏人的细作,随时向他们报告咱们营地里粮草使用情况。”常小渝来回悠转,说道:“不如我们就演上一场,让他们以为咱们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
萧持月道:“就这么办。”
看守粮仓的人都是信得过的,林毅暗中同他们通了气,没有萧持月的命令谁来了也不能开粮仓。
这晚寒风呼啸,吹得军营里的帐篷砰砰作响。
“哎,食物越来越少,这点东西根本吃不饱。”
“可不是……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有时候我宁愿直接上战场还能给个痛快!”
“是啊,这天寒地冻的,吃又吃不饱……你们注意到没?咱们的伙食越来越差,也没见有新的粮车进来……再这么下去,我怕……”
这人缩头缩脑,生怕别人听去了他们的聊天。
旁边一个士兵凑过来,捧着冷馒头和半凉的素粥:“你的意思是,咱们要没粮了?”
“我猜的,但你们想啊,我们来边关多久了?一场正儿八经的仗都没打!这每天消耗的粮食可不少,要是哪天没吃得了,那可就完犊子了!”
军队里粮草即将告罄的流言很快传开,原本还算高昂的士气都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萧持月见时机差不多,便让高文和林毅继续为流言添一把火。
……
烛火不安地跳动,一张合上的信纸被置于火焰之上,很快染起一角。
萧岁昌看着不大不小的火焰烧光最后一点信纸,执起一旁的酒杯送到唇边:“边关粮草告急了。”
除了明面上派去的督军,在军中萧岁昌也有安插自己人。那人传信回来,称公主领兵和乌苏人对峙过几次,但乌苏人都逃走了。他们去边关这么久,乌苏人似乎无心恋战。
他在信中重点提到,军中粮食已经不够用,公主亲口说的,让将士们共渡难关。
刘仕道:“可以让乌苏人动手了。”
萧岁昌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本该高兴的,可真到了这一步又有点犹豫。
“粮草,是真的要没了?”无论是袁桓还是他派去的暗桩子说法都一致,可萧持月这样的人,会打没把握的仗?会任由粮草空虚?
“臣派去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也是如此。”刘仕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函:“这封信是边关大营里派人送回京求粮的,半道被臣的人截获。驿使已经杀掉,伪装成了流寇所为。”
萧岁昌将信看了一遍,放到蜡烛上烧掉。
“陛下?”
“明临,你说朕这步棋,真的对吗?那可是三万人马……”
明临是刘仕的字,每当萧岁昌犹豫不决时便会唤一声,好让刘仕能推他一把做出决定。
刘仕垂下眼帘:“陛下,攘外必先安内。如若晋元大权无法悉数掌握在您手里,谈何造福百姓守卫疆土?乌苏人固然可恨,但也可利用之。待大权回到您手中,再派大军一举歼灭乌苏。那三万大军,是听命于公主的。陛下,那些人如果不能忠心侍奉您,留着也是一大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