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叫蔡雪真的秘书走得很近。”
康绍亨平静地看着他,康老爷继续说:“我找人了解过她,普通家庭出身,能考到国立经济学院也算能力出众。进了集团后,工作能力也毫不逊色。”
“不过,要成为我康家的儿媳妇却不够格。”康老爷冷冷得甩了一叠纸到康绍亨跟前,上面满满的都是蔡雪真从小到大的事迹。
“这样一个女人,没资格当你的女朋友,趁早分手。”
康绍亨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爸,我已经28岁了,有权利决定和谁在一起。我不会分手。”
“你翅膀硬了!”康老爷一掌拍到桌上,阴沉的脸写满了不容反驳的威势。
康绍亨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分手。”
康老爷冷笑:“你以为你在公司站稳了,就敢和我对着干?绍亨,你还是太年轻。”
康绍亨当然知道,他从大学毕业就进集团,几年下来他根基始终不稳。究其原因就是康老爷太恋权,不愿意放手给他。
可偌大的康世集团,不给他继承,又能给谁?
康铭逍?还是康珈玥?亦或是外面那些折腾不出水花的私生子女?
康绍亨不着急,反正他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康家以后是他说了算。
“爸,很晚了,你先休息。公司还有事,今晚我就不回来了。”
康老爷气得抓起身边的茶杯就扔,“砰”一声正好砸到康绍亨关上的门。康绍亨眉头都没动一下,若无其事的下楼离开了。
刘璃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她抬头往书房的方向看了眼,冷哼了声回房了。
倒是王尧探出了头,犹豫了会儿还是放弃在康老爷气头上过去讨不快,缩回房继续研究从欧洲带回来的护肤品。
康老爷兀自气了会儿,尤沁差佣人收拾了满地的碎片。
她煮了碗糖水放到康老爷面前,体贴地替他顺气:“老爷小心气坏了身子,大少爷年轻气盛,难免失了分寸。”
康老爷捂住她的手,骨节分明,指腹圆润:“头疼得很,沁儿给我按按。”
尤沁绕到康老爷身后,找准穴位按了下去。康老爷舒服地闭上眼,将头枕在尤沁柔软的腹部,发出一声喟叹:“沁儿,还是你好……还是你对我最好……”
“老爷说笑了,家里谁不盼着您好呀。”
康老爷从鼻腔发出不屑的哼声,没再说话。
康筱旌这晚不知从房间里出来多少次,一会儿去楼下泡杯咖啡,一会儿出来洗个杯子,眼神都往书房的方向瞟。
自从尤沁跟康老爷去了山庄,直到回来,她都没什么机会同尤沁讲话。
心里痒得难受,导致她这几天排练都不在状态。她想问问尤沁什么时候安排聚会?也想问问山庄好不好玩……其实她只是想多和尤沁讲几句话。
尤沁声音温柔,老让她想起她妈妈遗留下来的那架老钢琴。
数不清是第几次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照例先瞟了眼书房的方向,又朝厨房走去。
她知道康老爷有吃夜宵的习惯,尤沁每晚都会亲手为他煮一碗糖水。
还未走进厨房,就听见里面有细碎的脚步声,康筱旌面上一喜,快步走了过去。
尤沁正往瓷碗里盛糖水,清甜的香气随着缭缭升起的热气往周围扩散,康筱旌嗅了嗅,甜得丝丝入扣。
“筱旌?还没睡呢?”
康筱旌脸颊微微发烫,她向来不善言辞,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细若蚊声的“嗯”来。
尤沁多盛了一碗出来:“要喝吗?还有些烫,得放凉一点。”
康筱旌没有喝糖水的习惯,可尤沁递来的她舍不得拒绝,便点点头接了这碗糖水。
“我先给老爷端过去,你慢用。”
康筱旌慌忙地闪到一边为尤沁让出路,尤沁愣了愣,随即笑到:“我很可怕吗?为何筱旌每次见了我都这么紧张?”
“我、我没有……”康筱旌嗫嚅着唇,清了清嗓子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尤沁笑了笑,端着糖水走出厨房。
康筱旌懊恼不已,第一次对自己这不争气的性格生起了气。她妈妈去世得早,从小在康家不受重视。
虽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但不管是夫人还是姨娘都对她很冷淡,康老爷就更不必说了,权当她不存在,想起她时随口过问一句,然后便抛诸脑后。
作为康家人,在上流圈子里自然不必去讨好谁,她也不想和那些富小姐打交道,累得慌。独来独往惯了,久而久之被人贴上“孤僻”“高傲”的标签,她也不解释,这样挺好的,能免去不必要的社交。
在她走上音乐这条道路以后,评价开始转变。说她是艺术家脾气,孤僻一点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