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你也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能背着我擅自行动,任何事我们都要商量着来。”
“好!”常小渝抱着人就不想撒手,又搂紧了几分:“师姐能把具体任务和我说说吗?”
烛火很暗,在雨夜里显得晦暗不明。映在司昭菱的眸子里,闪烁出跳动不停的火光。
炎丹轮食指往外随意一抬,案牍边的烛火骤然变亮,连带殿中两侧的蜡烛倏的燃起。殿中跪了一人,鲜血顺着衣角滴落,在他腿边汇成一小摊血水。
“交给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屠四垂着头,天阙宫有规矩,遇宫主时必须低头,不得窥探宫主容颜。
“回宫主,一切顺利。我们的人已经成功混进鬼谷洞和禹山派,其余门派皆有我方眼线。”
炎丹轮满意点头,他靠在书案上,青白到毫无血色的手指在一副美人图上轻轻抚摸。他的食指从美人的肩头一路下划,骤然停在女子手执的书册上。
“聂孤荣那边,你要盯紧一点,时间可是不多了。”
屠四心中一凛,头垂得更低了:“属下遵命!”
天阙宫坐落在一处悬崖深渊,整座宫殿终年笼罩在湿冷浓厚的毒雾之中。要穿过毒物进到殿内,除了要服用特制解药,还需轻功了得,否则不被毒死也会摔个粉身碎骨。
青龙堂主灵茧一袭大红长裙,胸前画了一朵娇艳泣血的玫瑰。她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主殿走去,路过屠四时见他双眼干枯,嘴唇泛白,似是失血过多。
轻“啧”了声,在越过屠四的瞬间蓦地停下脚步:“你见过菱儿了?”
屠四恭敬地应了声,灵茧不屑笑道:“她倒是沉得住气,还是说真迷上了聂孤荣那个臭男人?”
屠四不敢多言,沉默不语。
天阙宫下属四个分堂,以四大神兽命民。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其中灵茧作为青龙堂主,是四位堂主中唯一的女子,亦是四人中脾气最为阴晴不定的人。
她喜欢年轻男子和年轻女子,热衷抓他们回来享乐。心情好了就逗弄一番,心情要是不好,一剑杀了算是好的,有时候对那些人剥皮抽筋,弄得到处都是血。
灵茧看他呆愣的样子就烦:“滚!”
这天阙宫各个都戴着面具,跟他们说话不如回青龙堂饮酒作乐。灵茧不由得想起司昭菱,巧合之下的惊鸿一瞥,司昭菱的模样被她深深记在脑海里。
她一直想找机会将司昭菱纳入青龙堂,可惜司昭菱被宫主挑中,她也只能等了。
没想到这任务一做就是数月,宫主耐心有限,这司昭菱恐怕是凶多吉少咯。可惜啊,她又少了一个玩弄对象。
……
司昭菱倏然睁眼,后背起了一层薄汗,她轻喘着坐起来靠在床沿。梦里的心悸和恐惧还残留着,她紧紧揪着衣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已经许久没做噩梦了。
自那日见了屠四,又是一周过去。聂孤荣倒是经常来找自己,有时欲言又止,有时拉着自己喝闷酒,完全不像一个即将成亲的人该有的模样。
“连薰师妹,今日与我比试一场如何?”
午饭过后,聂孤荣如期而至。他腰挎长剑,手中还拿了一个酒壶,看似潇洒不羁。但这双眼睛不复以往清澈,风霜过后落满了沧桑。
“师兄下周便要成亲了,不提前做准备吗?”
聂孤荣笑容有些僵硬,他移开视线:“那些事自有师父安排。”
“师兄,小师妹对你情深似海,你切莫辜负她。”
聂孤荣心里本就存了愧疚,听到这席话就更难受了:“那你呢?你怎么办?”
司昭菱撇过头不看他:“师兄这是何意?我自当继续练武,过好我自己的生活。”
聂孤荣心疼得厉害,在他看来,这是连薰心有责怪,又不忍让他为难。他伸出的手又放下,嗫嚅道:“连薰,是我对不起你。”
“师兄别说这种话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司昭菱轻声道:“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不、不够,远远不够。”聂孤荣兀自摇头,他自认连薰对自己一定有情,而自己却注定要辜负她。
他愧对林眇眇,确定用一生来弥补。那连薰呢?连薰为她抵挡魔教而坠崖,他能拿什么来弥补?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那藏着的秘籍。现如今他身上也只有那秘籍是最珍贵的,和自己的性命同等重要。
把秘籍交给连薰,也能证明他的真心和诚意。
“连薰,我……”
“大师兄!你果然在这里!小师妹找你许久了!”一声娇呵打断了聂孤荣的话,付缘推着林眇眇正站在不远处。
林眇眇腿上放了一个精致的小食盒,她双手护着食盒,唯恐其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