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随和席舟面面相觑。
射击跟射箭勉强也算一脉相承,小孩是认真的?要跟他们两个比打枪?
结果证明会射箭真不一定会打枪,那孩子趁他们没准备,拿一把那么长的水枪朝他们滋水。
席舟不敌,“一怒之下”去海滩小店买来两把水枪。
温随觉得幼稚,起初没想参与,后来不知道是看席舟被滋得太惨,还是那小孩激将他,总之就是莫名其妙也加入了战斗。
到最后简直玩疯了,三百回合都不止。
直到小孩被家里叫去吃饭,依依不舍挥手离开,温随抹了把脸上的水,喘着气坐下。
“席……”他转头正要说话,突然眼神一滞,还在往上涌的呼吸猛地噎住,不受控地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
席舟立刻走近替他拍背。
温随捂着嘴,一边猛咳一边脸已经燃起大片火烧云。
他都忘记,自己也在刚才的激战中把上身的T恤脱了,席舟手掌拍在他光溜溜的背上,温随头一次觉得有哪里这么别扭。
越别扭咳嗽越止不住,温随转身背过脸去,朝席舟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可席舟怎么可能放心,又跟着转过来,“怎么回事,是不是呛到沙子了?你手上是不是有沙子?别捂着嘴,我看看。”
席舟强硬地拉下温随的手,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而这当口,温随再想躲避视线,也不可能了,他清楚看到面前的席舟。
之前就觉得他腹肌很强,只是从没有真正看过,都是隔着衣服。
现下不仅看到,还是直接、正面,并非没想象过什么样,但实际上比想象得还要……更有力量感。
海边的阳光暖黄灼热,水珠顺着他滑落,在湿润而微微气化过程中,那种兼具强壮与匀称的轮廓,愈发显得清晰。
只一眼,温随就莫名地不敢继续看了。
之前行军打仗,同为男人什么样的没见过,但都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温随渐渐止住咳嗽,可那种因为咳嗽而引发的脸热心跳却根本没有半点趋减的迹象。
不过好在,席舟也及时收手,没再帮他拍背了。
可仍旧莫名地尴尬,尴尬到温随坐不住,也不敢抬眼看席舟。
他们一坐一立,互相看不到对方表情。
席舟反常地沉默,温随想起身走走,离开这种令他窒息的氛围,却又有点心虚,没法站起来跟席舟对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贝壳忘记送你们了!”
是刚刚一起玩的那小孩,他飞快将贝壳塞到席舟手中,转身就跑,“再见!和你们一起玩儿很开心!”
孩子的快乐总是具有神奇魔力。
随着席舟一笑,温随也如释重负,两人默契地没看对方,各自去沙滩上捡刚刚扔掉的上衣。
虽然早就湿透了,但穿着在太阳和海风底下吃顿饭,很快就又干干爽爽。
下午两人逛了曼城商区的购物中心,广场几乎找不到一块大空地,几条南北小巷和东西小街将其分成许多块。
这趟主要是给亲朋好友买东西,再跟着点评推荐打卡各种网红小店。
到了晚上,两人去吃当地最有名的海鲜自助烧烤,在一家小巷子里,大棚子一搭,非常接地气。
据说这店以前只有本地人知道,出名后游客蜂拥而至,火爆到每每排队都要排到海边。
这夸张的说法不知可不可信,但席舟和温随来的时候确实人已经很多。
烧烤在室外,温随听到隔壁桌不停拍大腿,仰看头顶幕布挂下来的吊灯,许多蚊子围着灯泡打转。
曼城蚊虫多,他却不担心,因为席舟已经拿驱蚊水给他喷了个严严实实。
“开动吧!”
满桌都是海鲜,大个的琵琶虾看起来鲜美无比,可温随不会剥。
席舟一开始还教他,后来索性自己上手剥好,螃蟹比起虾更难弄,席舟都会用牙签挑出最嫩的蟹肉,蘸了酱汁放在温随盘里。
温随开始顾着吃,后来肚子略饱,再看席舟面前堆得高高的虾壳蟹壳,心里忽然涌上种奇异的感觉。
席舟如果真有弟弟,也会这么体贴地对他吗?
然而这个念头只闪过一瞬,面前的碟子里就又添新剥的美味。
大约血液都集中到胃里,分给大脑的就十分有限。
自助时间限制两小时,温随和席舟玩命吃,大概半程过去也很撑了。
看别人都在喝啤酒,温随想起袁锰的话,他以前当然喝过水酒,但啤酒什么味儿确实不知道,来都来了,忍不住跃跃欲试。
“我想喝点那个,听说很地道。”
席舟见温随手指向扎啤桶,考虑片刻,“只能尝一小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