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实在不行,席舟说骑车去,可这样也有问题。
如果他们两个都骑车,势必得把小猫背着,可把锁链拉紧怕憋坏,不拉紧又怕它突然蹦出来,骑车的人若是来不及反应,搞不好摔了或者被轮子压了。
思来想去,最合适的还是让温随坐后座,帮忙抱着小猫,能照看它。
这本来没问题,可温随很快发现,他一只手要抱着装小猫的包,另一只手就得紧紧攥住自行车座来保持平衡,而车座又窄,单手不好放。
这样很难使上劲,温随提心吊胆,主要怕把猫给摔了。
席舟在前面骑了一段,感觉温随的手一直在尝试变换角度,他大声说,“你抱着我腰。”
温随犹豫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抱住席舟的腰。
车身突然明显地晃了两晃,好像从某处崎岖不平的地方碾过。
两人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席舟才说,“你把手放我那边口袋里,暖和些。”
温随抓着席舟的衣服,冻得有点僵硬的手指稀里糊涂钻进他的口袋,然后是整个手掌。
耳边呼呼的风声,似乎削弱了人进一步思考的能力。
但因为有席舟挡着,只有风声,除了刚才那只手,身体并不觉得冷。
而现在,那只手也很暖了。
后来小猫拱着鼻子从拉链留空的地方钻出来,滴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随。
温随严密提防它逃跑,它却仅仅打了个哈欠,自己又钻回去了。
感觉它小身体在动,顺着包的位置转个方向,找到温随臂弯里最舒服的姿势,安稳地蜷了起来。
小猫和人一样,都得服从本能。
莫名其妙地,温随想起席舟说过的话,确实有道理。
到了闫明生家,老人拄着拐杖等在门口,远远见到他们,满脸带笑地迎上来。
“快进屋快进屋,下雪啦,把我小外孙冻坏了吧,你怎么不打个车啊?”
闫明生埋怨席舟,等进去后看到那只小猫,再知道怎么回事,更加埋怨,对着温随说,“从小就知道捡猫啊狗的回来,这么大了还这样。”
“外公,又说我坏话呢?”
席舟从厨房探出头,林姨也要在家团年串亲戚,他就成了主厨。
厨房里飘出熟悉的香味,温随站外面看了看,席舟没回头,仿佛就知道他在。
“今天来不及问你的意见,先随便做了,明天想吃什么?”
温随想也没想,“鸡汤。”
“好,还加香菇?”
“嗯。”
“去外面吧,油烟大,饭好了叫你。”
明明十多天没见,却自然到仿佛早上才刚分开。
温随回到客厅,陪闫明生一起看电视。
那只小猫在椅子下面偷偷摸摸,藏一半露一半,探头探脑的小模样,似乎想引人注意,又胆大得不够彻底。
我见犹怜,难怪席舟会将它领回来养着。
不过当温随试图捞它,它就又立马躲得无影无踪。
“小随,是不是看电视没意思?外公给你个小玩具玩玩怎么样?”
闫明生见温随逗猫,还以为他觉得无聊。
老人兴致勃勃地从里屋搬出个木抽屉,上面还有一堆散落的短竹节。
“当当当!竹节人。没玩过吧?舟舟小时候玩过,外公亲手做的哦。来我教你玩,我们两个对打!”
穿着九个竹节的细线嵌入木抽屉的裂缝里,在下面一拉紧,立在上面的竹节就站成一个人的模样。
叉腿张胳膊,威风凛凛,线一松一紧间,竹节人手舞足蹈地动起来。
当两个碰到一起时,还真像近身搏斗,就是不知疲倦、没头没脑地对打。
闫明生双手在木抽屉里扯线,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喊着进攻、防守,全神贯注,忘乎所以。
虽然幼稚,但也挺有趣。
“赢啦!”
闫明生打掉了温随手里竹节人的大刀,对着端菜上桌的席舟洋洋得意地炫耀。
“待会儿我帮你报仇。”席舟对温随一眨眼,“外公昨天也赢了我,咱们俩联手,把他打败。”
温随:“……”
他怎么忘了,席舟这人童心未泯。
饭菜上桌,席舟把烧鱼分出两块装在碟子里,放在下面的某个位置。
吃饭时温随感觉自己脚踝处毛毛软软的,低头一看,小猫蹲在那吃鱼,后面尾巴一扫一扫。
席舟拿住筷子,手背掩着嘴微笑,“小猫也得过年。”
温随想,他绝对是故意把盘子放在自己脚边的。
这一天过得匆匆忙忙,温随以为他们晚点会回去,但闫明生坚持留他们住到初五。
温随起先以没带换洗衣服为由婉拒,来的时候光顾着装礼物,也没想到可能有这需求,但闫明生做主让自家外孙把衣服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