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听秦昭淡淡道:“不用紧张,量个尺寸而已,很快。”
白瑾棠:“......”
秦昭果然很快。
白瑾棠还没好好体会一番温香软玉在怀之感,秦昭就已经量完了。
白瑾棠默默捏了捏袖口,心里有些不大是滋味。
是他自作多情了吧?
秦小姐只是看在他眼盲的份上,对他多分照料罢了,而他却在想秦小姐是否也是对他有意。
量完了身,制衣坊的人便离开,白瑾棠沉默着去了隔壁。
秦昭没注意到白瑾棠神情的异样,转身出了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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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酒楼。
秦昭坐在桌旁,凤眸轻瞥不远处单膝下跪行礼之人。
“查出来了?”
那人点头:“回大小姐,查出来了。”
“说吧。”
“是。侯府三少爷并非天生眼盲......”
白瑾棠并不是生来就双眼失明,在他刚满周岁那年,忠武侯府走水,烧到了长房的院落,当时刚满一岁的白瑾棠白天被大人们逗弄,到了晚间便熟睡过去,火灾发生之时,守在白瑾棠身边的丫鬟因外出小解离开了房间,火势渐大之后,白瑾棠从睡梦中被浓烟熏醒,哭喊着往外爬,不防梁上忽然落下一根正烧的旺的木材,白瑾棠双眼被炽烈火光所灼,情绪又处于极端状态,便吓晕了过去。
后来白瑾棠再睁开眼时,双眼便看不见了。
当时忠武侯白逢源还是极宠爱这个唯一的嫡子的,特地请了宫中御医医治,结果御医看过之后,无奈地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白逢源送走御医之后,对这个嫡子的宠爱便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因此事被闹大引得朝中同僚以及平民百姓看他的笑话,对嫡子的感情便日渐变质,最终变为厌恶怨恨。
“大小姐,属下查到,白三公子的长兄曾遍访名医为弟医治,皆无所获,前段时间白大公子听闻蜀州有位名医,便亲自去请,估计这两天便可回到长安。”
秦昭听完沉思良久,道:“派人注意白大公子的行迹,另外给我搜罗一切能搜罗到的医书,再派出一队人到各州府县张贴悬赏榜寻找民间能治三公子的眼疾之人,”说到这里,秦昭顿了一下,然后才道:“就这样,去吧。”
那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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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去了一趟城郊军营,回来路上忽然有一小孩从旁窜出来撞在她腿上,“哎呦”一声跌个四脚朝天,爬起来便兴冲冲地向秦昭问罪:“我走得好好的,你怎么把我撞倒了!”
秦昭凤眸淡淡一瞥,猝不及防一手抓起小孩的后领把人提起来放到眼前。
小孩一下子被提起来,瞬间吓得惊慌失措大叫起来,把周围路人都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好像是这位小公子把那小孩撞了不道歉,被小孩指着骂,然后小公子就把小孩提起来了......”
“这......”
秦昭今日出门一身黑衣短打,一头长发全都束成高马尾,更兼她剑眉凤目,容貌精致俊逸,雌雄莫辨,让人打眼一看只以为是个小公子。
秦昭冷冷盯着小孩的双眼,淡声道:“把你从我这里偷拿的钱袋交出来。”
秦昭此话一出,人群口风顿时大转换。
“原来这小孩是个小贼啊。”
“幸好这小公子警醒把人抓到了,不然银钱岂不是要丢了......”
“唉,这世道,长安大街上都有小孩子当贼了,那当今天子——”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被有心人听去了,抓你坐大牢!”
“是是是,不说不说......”
小孩当然不承认自己偷了钱,脸红脖子粗地争辩:“我没有!我才没偷你的钱袋!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
秦昭不屑与这小孩争辩,直接晃了晃小孩的身子,没过几秒,“啪嗒”一声从小孩胸前掉出来一个钱袋。
众人顿时更加嘘嘘然。
秦昭把小孩随意一丢,捡起钱袋便走,不防大腿忽然被小孩死死抱住,紧接着小孩便哭喊起来。
“好心人行行好吧!小乖知错了,小乖也是迫不得已,家姐得了重病需要花钱医治,可家中只有小乖和家姐两个人,小乖实在不忍心家姐受病痛折磨,求好心人行行好,赏我点银钱吧!”
秦昭垂眸盯了小孩一会儿。
这小孩一身衣衫褴褛,小脸上一片脏污,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家孩子,反而像个街角乞讨的小乞丐,但这小孩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是桃花眼,而且澄澈剔透,黑白分明。
秦昭不由得想到刚才听暗卫行七叙述的白瑾棠小时候的遭遇。
刚一岁的孩子,那双眼睛定然也是澄澈无暇,黑白分明吧?
若不是那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