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鸢丝毫不松动, “快些喝了, 调养你元气的。”
谢居安也道:“你的性子总是要逞强, 往往受伤了还不知,听话, 喝了,魏楼主, 这里可有人都在看着。”
魏清宁环视一圈,那些人自觉地转过身去, 各说各的。
她一咬牙,端起药汤一饮而尽, 苦得她要作呕, 眼前一花,嘴里甜蜜化开,将那苦味掩盖了下去。
谢居安笑笑, “是蜜糖来的路上特意买的, 阿宁还是和小孩一般, 需得哄着。”
她吃着蜜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那甜意霎时沁入心底去。
“对了,你们救到暮寨主了吗?”她问道。
还在和芦笙八卦的暮千云一下看了过来,惊讶道:“你们去救我爹了?我爹呢?”
谢居安慢声道:“我的人已经追踪到暮寨主的下落,不出意外,他们正在往槐树镇这里赶。”
暮千云大喜过望,“谢谢你们!”
正聊着,门外传来马蹄声。
不多时,客店的门被推开,几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肩上还背着一个重伤的男子,一进来就先将他小心地放下来。
暮千云急忙跑过去,望着被人放下的中年男子,眼泪一下滚落了下来,“阿爹阿爹......”
“北唐,你们和血爻宗的人交手了?居安不是说已经在蜂蛇崖那里布下了阵法,可以阻拦一时半刻,你们离开后就有星复堂的人接应的,难道阵法这么快就被破了?”魏清宁一连串追问。
谢居安也起身,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北唐垣道:“那阵图是一位朋友所赠,他的这幅阵图是一位不出世高手根据南疆地形所制,蜂蛇崖那样的地形最适合布阵,可是哪里出了差错?”
北唐垣脸色愈加难看一撩下摆单膝跪下抱拳道:“谢堂主阵法没问题,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你个疯子!”温莲有气无力地坐在客座前,她身上衣裳都被血浸透了。
温莲讥讽地笑着,“谢堂主你就不该让他参与,要知道追捕暮寨主的人里面有那个碎瑶,我们北唐大侠,一见到碎瑶那娘们就失魂落魄,不顾我们全部人的生死,真是可笑!”
谢居安和魏清宁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神里读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
魏清宁有些费解,“北唐大哥,你做事稳重,哪怕我说哪怕那个碎瑶就是你要找的祈夜澜,你也不至于在生死关头犯这样的错误,你这样会害死很多人的!”
“可不是,要不是秦横寨的老寨主和星复堂那群兄弟断后,我们我们早死在那个破地方了!”温莲哪怕受了伤还要破口大骂,她一激动又吐出几口血。
北唐恒头埋地更低了,不发一言。
“那我外公呢?我外公呢!还有我娘呢!你们说话啊!”暮千云失控地大哭起来。
北唐恒沉默良久开口道:“暮夫人在我们赶到前已经殒命,秦老寨主下落不明,暮少主对不住......”
“什么......”暮千云险些站不稳。
芦笙心里难受连忙过去扶住几乎崩溃的暮千云,小心地扶着她坐下来,又让东归准备好热茶喂她喝下去。
谢居安思忖良久才问道:“北唐,你是金浮楼四大星主的青龙,经历过这样多的风雨,我想断不会因为一个酷似你心上人的敌人,就不顾大局,你和我说说事情经过。”
北唐拒绝了魏清宁的拉扯,执意跪着。
是他的错,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北唐叹了口气,开始从头说起。
一天前,他接到魏清宁的传信,要他赶去越海谷和谢居安会合,接下来的行动都听从谢居安。
他自然没意见,当即和温莲前去一个叫蜂蛇崖的地方会合,那里山高林密遮天蔽日的里面都不见光,地势又险峻,山道狭窄,属于易守难攻的地方。
山上各处已经布好了阵图,由于山道狭窄,他们不能都上去,于是他和温莲,还有星复堂一些高手,仗着轻功好,上去了最有利的地势,足以掌控蜂蛇崖全景。
他们要做的就是趁着那些人进入阵图慌乱时,速战速决的抢走暮寨主他们,这种事情他们以前常做。
温莲也没多大心理负担,“没想到我现在还要听命那个小丫头的,真是的,这鬼地方,蚊虫真多咬死我了,大哥你看呐。”
北唐早就习惯她这样的语气,也没去搭理,温莲越发不依不饶同他挨得很近,说些有的没的。
“噤声,有人来了。”北唐的听觉很灵敏。
温莲大失所望地坐了回去,微眯着眼想要看看那个血爻宗到底来了谁,待到走近了一些,那斑驳昏暗光线下出现的人影,险些把她吓得掉下去,她几乎下意识地就去看北唐垣。
见鬼了不是,那个素色衣裳的女子和祈夜澜至少七八分相似,连气质都几乎如出一辙,难怪上次落霞镇,北唐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