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清无门几个弟子的离去,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许清歌看着走近坐下的男子, 眼神一暗, “你这样,我不知如何回报了, 或许十来年前, 我们就该分道扬镳永不相见的好。”
“清无门的无上心法真的是不同凡响啊, 许掌门这些年修炼想来又精进了,这样的话说出来也面不改色。”曲江陵带着些许讥讽地说着。
许清歌一窒, 看向满头华发的男子,想起过去种种其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幽幽叹息一声。
曲江陵替她掖好被角,“别说这些了, 你伤还没痊愈,别想的太多, 清歌, 你不欠我的,是我放不下,接到兰越消息后, 我根本想也不想的就来了。”
“江陵, 你恨我吗?”许清歌苦笑着。
曲江陵自嘲笑笑, “我更恨我自己,自从离开了那个地方,我的杀性也少了,不然十八年前哪怕你恨透了我,我也要带着你离开丘磁雪山!”
十八年的春秋,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长到足以磨灭少年时候的意气风发,儿女情长。
短的好像那些往昔就是发生在昨日。
“你别进去了。”浮若拦下了要过去的魏清宁,“让掌门和曲前辈单独呆一阵。”
魏清宁经过下山后诸多事情,很多事情也明白了,至少看他师父这样,对许掌门就不是普通好友那样的感情。
过去在沧澜山,师父喝醉了就喜欢画画,画了好多的青雪叶,还画了好多的青衣持剑女子的画像,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女子的长相就被丢出去了,只记得那些叶子。
浮若有些怅然,“我们这一门想要登顶,须得摒情绝爱,掌门的资质百年难遇,还肯斩情丝,实在是很不容易。”
“还有这么奇怪的修炼功法?”魏清宁有些好奇。
她听着浮若的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你们认识章翩跹吗?”她期待地道。
浮若脸色微变,“章师伯?你认识章师伯?”
师伯?
魏清宁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关系。
“小宁儿,你在哪里见过章翩跹?”曲江陵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廊下,他是带着许清歌出来透气的,没曾想遇到了这一幕。
魏清宁看到几人都等着她说事情的始末,连忙将江陵的事情都说一遍,最后还不忘和曲江陵说,“师父,原来你就是西魇教教主任流凡的亲传徒弟啊!那你认识磷姨吗?”
曲江陵有些复杂地看着兴奋雀跃的小徒弟,没想到下山一趟,这个小丫头片子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还遇到了故人。
“她回涉笼寨了?”曲江陵问道。
魏清宁眼睛一亮,“师父,你果然和磷姨认识!那磷姨口中的故人就是师父了,师父,磷姨她很想你的!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涉笼寨找磷姨,她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好了好了,这些事稍后再说,天气冷,清歌我们还是进屋去,出来透透气也差不多了。”曲江陵笑笑扶着许清歌往回走。
她看得出他师父不太愿意提起涉笼寨,还有磷姨,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浮若,章翩跹说她被赶出了师门,是为什么啊?”她心里十分的好奇,缠着浮若不放。
浮若拗不过她,“章师伯是师祖收的最后一个弟子,那时候师祖已经快故去了,基本上是师父代师教徒,还有肃心长老在旁教导,想来是很看重章师伯的。”
“本来章师伯的根骨也很好,是下任肃心长老的人选,可她在册封的当日毅然决然拒绝了洗髓,还伤了肃心长老叛逃了师门,听年长的师姐说,章师伯是有了喜欢的人。”
魏清宁心猛地一揪,她想到了死去的云温。
屋里的烛台已经堆满了蜡泪。
许清歌重新躺了回去,出去走了走她心中的沉闷好了一些,不过骤然听到章翩跹的名字,她有些意外。
“其实我很羡慕章师妹。”她道。
曲江陵削苹果的手一顿笑道:“我也很欣赏她,她敢爱敢恨,不愿意接受你们清无门的心法灌顶,敢于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不过,听小宁儿这么说,那个云温是死了,哎,还是可惜。”
“不过他敢追杀我小徒弟,死了也活该。”曲江陵把削好的苹果给了许清歌。
许清歌淡淡笑了,“你嘴里说着嫌弃,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个小徒弟,不过,在莫塞楼,我见她比你口中稳重了几分。”
“那丫头吃了大苦头,苏前道这个渣滓,多年前败给老白一直耿耿于怀,竟然还想了这么多心机算计我徒弟,要不是现在事情多无法抽身,我一定宰了他,咳咳咳......”他说着又咳嗽起来。
许清歌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在丘磁雪山受了点暗算,没大关系,也不知道兰越那里怎么样了。”他稳了稳乱了的气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