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旋微微勾了勾唇角,右手轻轻抵在下颚,抬眸看了一眼身侧蓄胡的男人。语调微扬,缓缓道:“哦?是吗?本宫也觉得皇上蓄胡更好看了呢。”
知御剥橘子的手一僵,看着旋儿扬起的笑容,心里一阵哀嚎。
完了完了,吃醋了!
当然,这场选秀下来,龙颜震怒,一个都没选,至于为什么谁也说不清。就是莫名其妙的,皇上就拍桌了,砸碗了,还赏了几人板子,着实吓到了前来选秀的秀女。
翌日早朝
慕凯听苏绵说了昨日宫里的事,愣是笑了一晚上,不用想都知道昨晚的知御怕是不好过。
面具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抬眸朝龙椅那儿看过去的时候,身子差点一个没站稳。
这……和张飞有的一拼的络腮胡是什么鬼?
不仅是他,大臣们都不淡定了,石慕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低下头忍着笑,可颤抖的双肩却出卖了他。
还是旋儿厉害!
知御嘴角紧抿,想起昨夜委屈的睡了御书房,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没想到皇上这胡子这么招小姑娘喜欢呢!”
然后……他的两撇小胡子愣是被旋儿折腾成这样,哄了许久,才让她消了气。
目光凛冽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殿下的臣子,猛的一拍龙椅,惹得他们愣是大气都不敢出。
“朕今日就将话跟你们说明白!后宫不会充盈!皇子一个就够了!”
“可是皇上您正值壮年,繁衍皇嗣是您的职责呀!”
谏官向来都是个神奇的存在,自古有训,谏官不可杀,他们更是以敢于进谏被皇帝打为荣。
知御气的络腮胡子都要掉了,双目宛若铜铃的瞪着那人,紧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如若是朕不举呢?”寂静的大殿上,一个太监急急忙忙的传了话,顷刻间,知御猛然站了起来,脸上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什么!皇后有喜了!”按照往日,朝臣自然是恭贺的,可偏偏上一秒,严肃的皇上才说了自己不举……
周围的安静让知御一愣,看了一眼他们面面相觑的模样,倒是想了起来。
忍不住的嘴角抽动,额上青筋微微凸起。
“皇后肚里的孩子是朕的!”
第124章 番外三新帝的自白
顺天十八年,我生辰那天,父皇母后丢下一份书信便跑得没了踪影,惹得舅父在大殿上气得跳脚。
前来为我庆贺生辰的大臣也各个面露难色,皇帝跑了,这让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该如何是好?
从小便教我如何以“仁爱”待民的石太傅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唇上的两撇小胡子随着口中呼出的气微微起伏。
至于皇位该由谁继承,丝毫没有悬念。
父皇母后膝下只有我和子多,而我的好弟弟在看到父皇留下的书信内容后便也溜得没了人影。
所以……我在众臣的哭嚎声中登上了皇位。
登基祭祖那日,遇到何事都能冷静对待的我难得有了情绪上的波动。
看着天坛里悬挂的画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从踏入天坛那刻,我一眼便看见挂在中部的帝王画像,那是皇祖父的。而它的旁边,悬挂着的便是眉眼含笑,温和从容的皇祖母。
在儿时的记忆里,皇祖母总是喜欢抱着我说着父皇母后的故事,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候。
顺天十年,皇祖母在宫中去世。那年的我刚好十岁,许多事情我却看得明白。
我领着子多跪在祖母床榻边,父皇母后还有舅父舅母哭得泣不成声,就连五岁的子多也是吸溜着鼻涕,嚎着“祖母”二字。
你问我当时有没有哭?
没有,在众人大哭的时候我格外安静的跪在那里一言未发。可当我回到自己的寝殿,退了伺候我的宫人,那时的我才开始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母后常说,我的性子不像她,也不像父皇。
父皇只有在面对朝臣,国家大事的时候才会肃穆威严,不苟言笑。可我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这副模样,活像一个迂腐的“先生”。
母后也常常笑着唤我一声“小古板”。
皇祖母出殡那日,我站在棺木前,看着祖母平静安宁的躺在里头,双手交合摁着一副画。
画中的人儿是年轻时候的祖母,双眉清秀,朱唇轻点,嘴角微弯还是一如既往的透着无尽的温柔。
桃李纷飞遇佳人,佳人含笑入君心。共诉天地欲偕老,却奈君变断往昔。若有来生再相逢,君必相守在佳侧。
父皇说过,这幅画是从乾清殿中寻到的,是逝世的皇祖父留下的。画中的皇祖母是临终前的皇祖父亲笔所绘,一侧所提的诗亦然。
自从父皇将此画交给皇祖母,每次我去请安,时常都能遇见皇祖母对着这幅画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