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御也不说话,缓缓从腰际取出一物,等张东泽看清是何物时,双眸一紧,也不顾自己的年岁,匆忙朝着他跪了下来。
虎符的地位和一朝玉玺没本质区别,特别是对于带兵打仗的将领来说,虎符比玉玺更加重要。
有虎符者可号令全军将士,这是大周古来的习惯。
“敢问御王,虎符何来?”虎符向来只有大周皇帝才有,可为何现在却在知御手中,张东泽满心疑惑。
知御收起虎符,墨色般深邃的眼眸一沉,想起那日父皇将虎符交予他的场景,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
“先帝驾崩前,宫里传出的消息,张将军不会不知吧?”
张东泽没有说话,石太傅死于殿上,临死前吼得那些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向来不掺和这些。
“这虎符是父皇被周成宇囚禁在乾清殿时,交给本王的。虎符只有历代皇帝知晓在何处,本王还没那儿天大的本事能偷来。如若张将军不相信本王,本王亦是无话可说。”缓缓走到他跟前,弯下身子将他扶了起来,继续道:“如今大周内忧外患,张将军心里应该清楚,周成宇是否心系百姓,能做明君,更不用本王多费口舌。是战是和,张将军自行决定吧。不过,这仗本王是打定了,即便不为已逝世的先帝,也要为了全大周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
说完这些,他也不停留,转身回去了。
“如何?”
“明日便知晓结果了。”
知御说的一点也不假,翌日清晨 ,当他们一如既往的来到城下时,连续十几天紧闭的城门竟然缓缓打开。张东泽为首从里头领着大军走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朝着知御跪了下来。
“老臣愿为御王殿下效忠!”
不费吹灰之力,京城便算攻破了。进城后,百姓夹道欢迎,此情此景还真让人忍不住咋舌。
“这周成宇当皇帝能当成这样,还真是人才。”
知御薄唇微勾,颇为赞同慕凯这句话。百姓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失了民心,那便是失了天下。
从城门到皇宫口,还真是说的上是畅通无阻。
守城的侍卫也是识时务的,主动将他们迎了进去。
张东泽开城的消息之前并没有泄露出去,这也是他思虑了一夜做出的决定 。
知御攻入皇城,这也是周成宇意料之外的,气愤之余更多地是害怕。慌张无措的在大殿上踱步,要不是身上穿着龙袍,倒是看不出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一国之君。
“母后,如今该如何是好?”
齐淑仪脸色惨白一片,眸底的阴狠却没有散去分毫。她收到消息去寻父亲的时候,却得知父亲早已潜逃出城。
她的好父亲倒是溜得极快,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真是狠心!
“怕什么!你可是皇上!慌张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那……”
齐淑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伏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周成宇顿时松了口气。“幸好有母后在。”
当知御领着大军涌入大殿之时,四周乱窜的宫女太监不尽其数,他也懒得去管。
“站住!”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将士动作极快的拦住一侧的两个太监。
“抬起头来。”
被拦下的两人不为所动,知御勾了勾唇角,心中了然。深邃的眼眸瞥了眼四周,缓缓开口道:“这种情况下,宫人都是慌乱逃命的,像你们这样镇定至极,还带着细软的着实少见。”俯下身子凑在他们身侧,继续道:“好久不见,太后娘娘。”
齐淑仪身子一僵,随即冷笑一声,也不再遮掩,抬起头,双目狰狞的看着他。
“不愧是小贱人生的,还真是……”
话还没有说完,清脆的巴掌声在喧闹的大殿上回荡,齐淑仪不敢相信的抚着自己的左脸,双唇颤抖不已。“你竟然……你竟然……”
“我娘岂是容你侮辱的?”
“你个小杂种!竟然打我母后!”话音未落,刺耳的尖叫声让逃窜中的宫人都忍不住的看了过来,下一秒跑得更快了。
周成宇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看着掉落在地上裹着鲜血的舌头,双目通红,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嘶吼着。
没一会儿便双眼一闭倒了下去,周成宇就这样被自己掉落的舌头吓死过去了。
“我的皇儿!皇儿!”齐淑仪亦是没有想到,脸色惨白的扶着周成宇,发丝垂落在肩头,凌乱的像个疯子。
慕凯凛冽的眼眸淡淡的看着跪坐在跟前的两人,动作从容地收回自己的剑,目光瞥见剑锋上沾染的鲜血,厌恶至极。
“为什么杀吾儿!你是谁!”齐淑仪极近癫狂的对着慕凯吼叫着,这样的她真叫人作呕。